草原
公元前219年,北狄。漫无边际的草原,生意葱茏,风稍稍抚过,掀起一道碧绿的涟漪,一切都是静谧的,好像轻轻叹一口气,便会惊醒熟睡的草宝宝们。村落坐落在旁边,悄无生息,男人们在外边放牧,女人们在家中劳作,孩子们则玩耍于密草之间,一会儿探出小脑袋来瞧一瞧,一会儿却又被消失不见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阳光般和平的笑,一种浓重而又平淡的气息在人与人之间流动,可没有人察觉它,它太平淡了。鹰在上面盘旋,用警惕又疏懒的眼睛俯视四周,为草原站岗放哨。
这里太和平了,即使连狼也只是匆匆走过,不叼走任何东西。我就生活在这里,一个没有武器,没有鲜血的地方。战争好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我也只是知道与伙伴们一起玩耍。
就象某个哲人说的:“世界上没有事是绝对的”。草原上的平静终究被打破了。我不能忘记那一天,一对野蛮的铁甲兵士闯入草原,要挟我们投降,否则就杀了我们。爸爸说,草原是属于北狄人的,不能给他们。于是,纯洁的草原染上了百年来的第一滴血,我也第一次看到血的殷红。和平的梦破碎了,我们只有反抗,可寡不敌众的我们,又怎能抵抗这么多穿着甲胄的恶魔。爸爸拼了最后一口气,把我送上了马,向远方奔去。
魔爪包围下的草原,早已乌云密布。难以置信,和平的北地部落从此覆灭了。我的父亲、母亲、兄长及同族朋友,他们的血为草原笼罩了一层不可磨灭的阴影。我永远不会忘记!
九月,雪下得特别早,它覆盖了染红的草地,燃烧的帐篷,和死者的尸体。但却难以遮掩我内心的仇恨……
公元前214年,崤山。父亲的胸膛被刺穿,母亲的手被砍断,兄长为保护我身中数箭。这些残不忍睹的场面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于是,我记住了一个世界上可怕的名字――嬴政
这些年,我到了中原,拜了师,一直躲在崤山练剑。师父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他同情我的遭遇,便收我为徒,并且给了我一柄剑。师父教的剑法狠难,但是我用心练,已经略有小成了。
在世上,我的朋友只有师父和那柄剑。我经常呆呆地望着剑,望着剑上看不懂得花纹,像是在寄托我的哀思。五年,都是这样,每一次想到草原,心中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和痛苦,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想,心中痛苦到极限大概就是欲哭无泪吧。我曾听师父说,这柄剑是上古宝剑,对我的剑法很有帮助,好在,我精心照顾,它没有锈而且依然锋利。
师父总是爱给我讲一些听不懂的道理。记得他讲过在人于人之间的情谊面前任何东西都不重要,也讲过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不大明白,师父也没解释。还有一次,我问师父这柄剑叫什么名字,他却反问我,为什么要练剑。我说我为了报仇,师父笑了,很神秘,然后缓缓告诉我:剑因人的意念而活,既然你为了报仇,那它就是仇剑了。说完,他走了,似乎不大高兴。
我在崤山第五年的秋天,一个又另我振奋的消息。有人要组织起义直捣咸阳。我很想参加,这毕竟是我报仇的好机会,我去问师父,师父笑了笑,说我已经长大了,让我自己选择。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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