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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无指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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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7300字

(短篇小说)无指诺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要,这是小孩的游戏,如果成年人再做,就是一句誓言,是承诺。
  第一章
  s市是个半农业半工业化的一个城市,它虽然处在半山区的环绕,却地理位置优越,地处中原。不但山青水秀风景优美,而且资源丰富,人杰地灵,地下孕育着大量的矿藏,而涌现出大批的优秀人才,开厂矿、兴建筑。除了本地的几家大型国营企业外,还引进了外资投产。有雄厚资源的钢铁加工厂、制衣厂、纺织厂、鞋厂,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小厂矿。引来各地的人才大军都投入到本市的各个厂矿中,生产出大量的优质商品畅销国内外。是这个城市如沐浴着的春笋一样在不断向前发展着,繁荣着,也日渐完善着。
  桃花镇是s市郊区的一个古老城镇,它地处整个城市的中心位置,虽不及s市繁华,但是她却是s市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s市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因为有许多大小的厂矿都聚集在这个镇附近,又汇集了各地的外来的人流,因此人口密集,各种小商小贩也瞅准商机,拥挤在这个小城镇做生意,购地买房,使得原本开阔的一个城镇,如今像一个刺猬一样高楼不断耸起,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如果说s市中居住的是各地的政府要员,企业的首脑大亨,那么桃花镇上除了本镇的人员外还有各地富商巨贾,农民企业家,暴发户。一年四季机器声隆隆不断,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到处都弥漫着忙碌、热闹的气氛,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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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柔就是在桃花镇附近的一家私人办的制衣厂里上班。厂里不足百人,离家也不过是十几里路,由于都是柏油路,骑电车需要二十分钟就到。只有加班时候或天冷时节才和姐妹们住在宿舍里。
  那天提前交了批货,下午闭着没事,戴柔、金秀等几个姐妹约合着去集市上玩。女人天生爱美,爱打扮就是为了自己更美,以达到高的收视率。她们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宝,如使用魔术一般,将自己包装的自以为满意,仿佛灰姑娘去赴宴一样,才千呼万唤始出来,轻盈洒脱出了宿舍。
  厂门口就有公交车经过,几个女人如出了笼的麻雀,叽叽喳喳地立在路边等车。大约几分钟,一辆车驶过跟前,清一色工作服换成的红妆们用上公共汽车,到集市有三四里路程,一会儿车到站,她们跳下车,这个说先去服装城,那个说到化妆店。女孩们永远不会嫌自己的衣服多,又总嫌化妆品不够好不完整,她们除了工作,其余时间几乎全被试衣化妆占用。就连工作时间也会插入:“衣服、化妆品”的话题,仿佛生活中不吃饭不睡觉都可以,但是没有这两样东西不行,就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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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柔不知该买什么东西。这几天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本来出来也只是为了消遣个时间,凑个热闹。她对姐妹们口中的泡泡雕,精华素、面膜贴还不是那么热衷和积极,只想随便看看有什么中意的再买。
  这样想着,不禁抬头随便往路边浏览一下,却看见对面路边有一家书店,上面写着“三味书屋”四个字。其实戴柔以前上学时代也去过这家书店,或多或少都买几本书,只是这将近一年只顾忙碌上班,而不再光顾小书店。看见这家书店如今门前依旧冷清,她改变了主意。她不好意思的对几个姐妹们说:“我不想去集市里面了,也不买什么东西,想到这家书店看看。”
  美琪嘴一撇:“哟,作秀里,学什么斯文,看看书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还是挣钱实惠。”
  兰香笑道:“你可别笑话人家,戴柔就是一个书生模样,哪像我们几个顶多初中毕业,你连初中校门也没进,还就数戴柔有知识,文凭高,现在重新上学,仍旧一个学生模样。人家高中才刚毕业,书生气还未脱掉,随她去吧。” 苏州小升初语文阅读写作培训课程推荐,<a https://www.euzw.net/miniform/view_17.html>苏州小升初语文阅读写作培训课程推荐</a>。
  戴柔被她夸奖得不好意思。一年前戴柔高中毕业落榜后,又不想复读,在家闲的无聊,就只好在离家比较近的私家制衣厂来打工。
  金秀看着戴柔祈求的目光,忙上前打着圆场:“没事没事,我们几个也不过是去集市中心闲逛,你去书店吧,不过我们可不找你,也不等你啊!”
  美琪又笑着挑逗着:“当心可别被那个小帅哥骗跑呀!我们宿舍里可少了个林妹妹。”
  戴柔红着脸笑着反唇相讥:“就你贫嘴,爱拿别人开涮,只有你才会被别人骗走。”
  然后对他们几个说:“那么你们几个去转着看看吧,不用管我,待会我自己回厂里。”
  第二章
  “三味书屋”是一个不太大的书店,有两间房屋那么大,一张书桌一头靠着一扇推拉门。店主在桌子后面坐着。书店里的人也不多,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在仔细地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书。戴柔走里进去,漫步经心的查看着,并随手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几下,眼光连里面的字也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又放进书层里。她的目光如扫描仪一样来回扫了一遍,这时扫描仪落在了男人站的书架位置。书架栏上贴着:“世界文学巨著”的标签。戴柔以前也看一些书,但这些文学巨著都是太长,太琐碎,她总是没耐心读完一整本,每次也只是一目十行,囫囵吞枣一样粗略地扫一遍,专读主要故事情节。就像一个学画画的学生一样,只勾勒个主干,至于枝叶和细节之类,她总是画不好。因此她也不去买文学巨著。但这次不知什么原因驱使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把手伸到了一本厚厚的小说书面前,她本来也只是拿下来随便看一下。然而就在同时,那个男人也把手伸了出去,两只手同时都落在了《飘》这本书上,都不由地朝对方看了一下,两只手又都停在了这本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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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瞬间,愣了一下。男人优雅的的收回了右手,礼貌地说:“还是你先看吧,我选其他的是。”
  “不,不用。”戴柔也收回了手说:“你看吧。”其实戴柔也并不真想看这本书,她从来不喜欢长篇大论没完没了读,让人读得心急火燎。只是感觉这本书的名字特别,听说是出自一位女作家之手,想随便了解一下内容。男人笑笑,目光又浏览了一下说:“看来这部书只剩下这一本了。”并顺手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店主听到他们的谈话,扭过头问:“什么书。”
  当他听到这个书的名字后说:“现在看文学巨著的人少了,购进这类的书都是成套的购买,而且还压货,价钱也高。现在的书销量大又销量快的都是学生的辅导书、考试冲刺之类的书,家长也肯下本钱,这类书一般不多购进。还有其他一类的也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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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柔说:“给这位哥哥吧,我不买。”说着就走出了书店,开始看书的兴致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只脚尖轻轻地蹭磨这另一只脚尖,然后轻轻地跺跺脚,仿佛要抖落掉鞋子上的灰尘一样。她茫然的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
  那个男孩付了钱,几步追上黛柔,他不好意思又故作轻松的对戴柔说:“美妹,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专横霸道,夺人所爱,如果你喜欢这本书,你可以先看。”
  戴柔这才认真的打量一下他。这个男人有二十多岁,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柔,鼻尖有点翘翘的,好像在友好的向人微笑,一张大嘴微微抿着,黑油油的小平头一根根头发齐刷刷地竖着,好像刻意修饰的草坪一样,个子不算高,一身打着工作标志的浅灰色工作服干净、平整,透出一种干练、麻利的劲头。
  戴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像思考一样。然后不冷不热的冒一句:“你买的书为什么要给我看,我又不认识你。”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是我买的不假,可是我是先下手为强。我喜欢看书,也挺‘乐意’同看书的人交往。”他把“喜欢”换成“乐意”这让戴柔听着有点自然。
  那个男人又说:“没事,就当我借给你看,你看过了就还给我-----上官云飞,在市银铃机械厂上班。你哪?认识一下吧。”他自我介绍着,完全不介意别人是否注意或愿意听。本来戴柔并不想看这本书了,但看到上官云飞追上来又要将书借给她看,对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信任,涉世未深的她还真的不好意识拒绝。她犹豫不决的闭着嘴不知该怎么应付。
  上官云飞看到她不开口,只好自嘲的耸了一下肩说:“不想说就算了,权当我给一个陌生的朋友一件礼物。”说着就把书塞给戴柔手中:“送给你看。”以一种不容回绝的口吻说:“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戴柔看到他这么诚恳,只好迟疑的接过书,勉强地回答道:“我在银河制衣厂上班—---花镇。”然后将电话号码告诉了他。
  没想到第二天将近中午,戴柔还没下班,就接到上官云飞的电话:“昨天我送给你的那本书你看着还可以吗?”
  戴柔没好气地想:这人真烦人,看着是个爽快人,没想到办事也这么含糊,昨天我不要非塞给我,人家连看一眼还未来的及看,今天就打电话询问,难道后悔了,干脆还给他算了,省得三天两头打电话打扰,真麻烦。还不如自己买本《半月选读》《青年文摘》之类的,想啥时看就啥时看,简短利索,不用别人催促。于是带着不耐烦的口气说:
  “我对这本书不感兴趣,要不有时间你自己来取吧!”
  上官云飞也不客气的说:“那好吧,中午我去取,你几点下班?”
  戴柔冷冷地说:“十二点,你来拿吧!”
  “好,我知道了,中午十二点在你们厂门口见,不见不散。”说着挂断了电话。
  “见你个头,这你挺爽快。”戴柔不高兴地嘟喃着。
  下了班,跑回寝室,戴柔生气的抓起书连饭也顾不得买:吝啬鬼,谁稀罕你的书,是你自己自作多情非要给我。她心里暗暗责备上官云飞,边走边想。却发现上官云飞已在门口老远向他招手。
  戴柔走过去,仍然掩饰不住自己不高兴的情绪,冷冷地将书推到他面前,没好气的说:“拿去吧,你自己好好看吧。”
  没想到上官云飞连看也不看说:“谁向你要书啦!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交个朋友不行吗?书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算是我们认识的介绍人。”
  一听这话,戴柔一肚子的不快像三伏天吃了一大坨冰淇淋一样,马上恢复了平静和清凉。她脸一红,为自己刚才的生硬态度和小肚鸡肠而不好意思。她缓和了一下语气:“我以为你是来拿书的,让我白忙活了一阵。”
  上官云飞爽朗地笑了,心里说:真是个小傻瓜。他没敢说出口。只是说:“昨天一见你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格外亲切。赏个脸,请你去吃饭,为你刚才白跑一阵赔罪,给个机会。”
  戴柔委婉地谢绝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上官云飞拦住道说:“你今天有事我明天还来,明天有事我后天再来,你不答应我我一直来找你。”
  戴柔怕他再纠缠,又拗不过他的固执,看到他一脸的真诚和期待的目光。毕竟人家从他厂里到这儿将近二十里的奔波啊!还骑着自行车,只好犹豫不决的说:“我怕耽误下午上班。”
  上官云飞一听有机会就趁机说:“如果耽误你上班,你拿我开刀,我帮你加倍完成下午产品。”说到这份上,戴柔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搭坐在他的自行车上,任由他把自己带走。
  上官云飞蹬着自行车,脚下呼呼声风。现在的生活水平早已不同从前,除了个别上了岁数的人出门骑自行车,一般人不是摩托车就是电动车,小汽车的也不少。但上官云飞却与众不同,年纪轻轻的还是骑自行车。但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形惭秽。仍旧别出一格的陶醉在忘我的潇洒状态中,仿佛他踩的不是一辆普通的人力车,而是他身上长出的奇异的翅膀。
  戴柔也不止一次坐过男士的车;顺便搭乘不相识的人的车;上学时代也不断被男生邀请过。而这一次却不同往日,她就像怀里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乱迷蒙。望着他后背宽宽的肩膀,戴柔不禁有种想依靠的冲动,不觉心头一热,不由脱口而出:“你要累了我们下来走一会儿?”
  “不用”上官头也不回,依旧用轻松优雅的动作踏着自行车向前飞驰。
  也许有动力的支持,一会儿就到了集市中一家“特色面馆”门前,上官停下了车,两脚杵着地跨在车上温和地说“咱就在这儿吧。”
  戴柔跳下车,抬头看看这家饭馆,立在门口看着上官云飞把车子放到一边。他拍着车座说:“老伙计,安心在这儿等我。”转过身对戴柔说:“咱们就在这家饭店里将就一下吧,以后有机会咱们到大酒店。”
  戴柔用沉默作为回应,随着上官走里进去。
  服务生马上迎了上来:“两位,里面请。”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他们引进了里面的雅间。
  上官将戴柔安排到靠窗位置,自己坐在离门口近的地方。服务生先给二人倒杯水,然后问:“二位吃什么?”
  上官用征求的目光投向戴柔,并从身后靠墙角边的小桌子上拿过来菜谱递给戴柔。
  戴柔没有接也没看说:“随便,你点吧,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吃点赶快走吧,下午还要上班。”
  上官只好说:“那我随便点了,我可不知你的口味。”于是点了两荤两素四个小菜外加两碗汤。
  服务生应了声就忙去了,屋里只剩下两个年轻人。戴柔有点不自在了,和一个不知来历刚刚认识的男人就在一起单独吃饭,会不会被别人知道了耻笑。她不知所措的不安起来。这时上官云飞打破了僵局: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想认识你,结交你?”
  戴柔摇摇头。
  上官云飞自圆其说:“因为你的神态,举止同我妹妹一样单纯天真,她和你年纪差不多,今年十九岁,考上了西北的一所大学。”
  “十九岁”戴柔不禁接过话茬。
  “是啊!十九岁,她从未远离过家,如今她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我总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妹妹。”
  戴柔轻轻地说:“我也十九岁,你不用担心她,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就像我妈妈以前说我一样,总嫌我照顾不好自己,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戴柔象安慰自己一样安慰着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的几句开场白,就像打了一场攻心战,让戴柔不由自主地吸引到他身上,当戴柔听上官云飞说担心他妹妹,就像为担心自己一样感动,想不到一个大男孩有如此温柔的情怀,对自己的妹妹竟如此这般的关心和体贴。
  “啊!是吗?你也十九岁,看你一副纤纤弱弱的模样,就会让人对你这小姑娘产生怜爱之情。你怎么不去上学了?”上官云飞好奇地问。
  戴柔不好意思地说:“没考上大学。”
  “为什么不复读呢?”上官加重了语气追问,仿佛戴柔不是他刚认识的人,而是他的一位相识已久的朋友或亲戚。
  “不想上”。戴柔有点不愿再说的样子,将脸扭向窗户向外望去,窗外一棵高大的白玉兰树,阳光透过洒下了斑驳的阴影,一片树叶象被鸟抖落的羽毛轻轻落下。房间里静静地没了声音,与外面喧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上官不好再问什么。正好菜也上来了。
  尽管上官一再为戴柔夹菜,劝她赶快吃,戴柔仍旧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间或吃一口,也不知是为了保持少女的矜持姿态,或是在细细品味菜的味道。
  这让上官感到很别扭,他故意自责道;“你看我,不会说好听话,说出让你不喜欢的话,惹你生气了,或是菜不对口味?你别用不言不语的态度对待我。”
  戴柔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让我说什么呢、”
  上官恳切的说:“随便聊,总不能让他冷场。”
  戴柔一听马上说:“怕冷场你也可以说啊!,我做旁听者。”
  上官一听来了兴致,他清清嗓子,仿佛要发表一篇演讲。那我可不推让了:“我以前曾对我妹妹说如果她不把大学上完,学业无成,我是不会谈恋爱的。”他停顿一下,看戴柔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又故意拐了个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了。”
  戴柔好奇地仰起脸问:“为什么?”
  上官用一双痴迷的眼光定定的望着戴柔说:“因为我终于遇见能让我心动的女孩。”
  戴柔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上官伸出双手,握住戴柔的左手说:“你知道吗?从遇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情不自禁的迷恋上了你,就是你的一双眼睛,有摄魂掠魄之魅力,这就是人们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你愿意与我交往吗?”他的言语里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望着上官那火辣辣的双眼,仿佛要将这个年轻的女孩要烧化。戴柔费力地抽出左手,着急的说:“我们彼此都还不了解,以后再说。”
  上官恢复了平静,真诚地说:“给我些时间,我会让你了解我。”
  紧张使戴柔说话不连贯,她断断续续的说:“可是......可是.....”
  上官急着替自己辩白:“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你大,你不知道,我十几岁母亲有病就离开了我,我妹妹才几岁,我父亲含辛茹苦养育我们兄妹二人。在我十七岁考上我市重点高中时,我父亲为了多挣钱,冒雨给别人拉货,不小心车翻到沟里砸伤了腿,到现在还破着脚。我妹妹当时年纪小,为了让她能继续上学,我只好放弃了读高中,来机械厂当工人。我自己没能学业有成,所以我必须让我妹妹上完大学。我上班已经八年了,也算是老工人了,不是我不结婚。一是为了让我妹妹安心读书,二是一直没有遇见让我心动的女孩。如今我妹妹也上了大学,我今天也遇见了我心仪的女孩,我不会让她从我身边轻易走掉。望着上官激动又真诚的表白,戴柔再也没有理由和勇气拒绝。
  第三章
  s市自西向南是延绵不断、起伏叠嶂的峰峦,一个庞大的水库将小山与s市隔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背靠群山,水库是源头。一条河流自西南向东北蜿蜒流去,一座雄伟宽广的石拱桥一直延伸到山的外边,也向外展示着这个文明城市的繁荣昌盛。这条河流经许多村庄,河北边紧挨着桃花镇,南边是一片小丘陵,丘陵上满是桃树,每年阳春三月,满山遍野一片烂漫。站在村外向南望去,如粉霞一般燃烧了南边的天空,衬托出远处的山就像从一片晚霞中钻出来,若隐若现的挑逗着人们的视觉。大自然真是一个奇妙的设计师,他拥有鬼斧神刀的魔力,将桃花镇雕刻的如上了彩的山水画一般迷人。有桃花的地方就有流水。要么古代诗人为何会有“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青谷何处边。”要么“桃花流水鳜鱼肥。”正是对这个城市的真实写照。
  其实桃花镇以前不叫桃花镇,因他临水而居,村中多姓王,故名此意“临水王”,又因它居与河道拐弯处,又叫着顺口,常唤“临水湾”。岭上也是杂草丛生,多是歪瓜烂枣之类灌木丛,没有一棵像样的树,更不用说有桃树了。相传这是由一个美丽而动听的故事而来的。
  很久以前,因开春晚,到了三月天气依旧风冷气凉,春寒料峭。因桃花没在时令时节正常开放,桃花仙子被贬凡间,后于临水湾一王姓青年相遇,遂互生爱慕之情。
  有一天,桃花仙子对王生说:“如能在千棵桃树中将其寻到,便于王生相伴一生,永不分离。”于是就将满山遍野的荒芜化作一片桃林,桃花仙子也变成一棵桃树隐于林中。这漫山遍野的桃花竞相开放,千姿百态,一片粉红。一棵棵桃树如瑶池里的仙女们着装的羽衣霓裳一样娇艳妩媚。王生在这仙境般的桃园中顿觉眼花缭乱,一片迷蒙,分不出是真的天堂还是幻觉。更别说寻找化作桃树的桃花仙子了。他迷迷瞪瞪地立在原地左顾右盼,不知该朝哪个方向更好。突然他被不远处一个刺眼的红光惊醒了,他想起了桃花在做饭时不小心碰破了手指,王生急忙用一块红丝布给她包扎上,他心疼地用嘴吻着包着红丝带的手指说:“带上它吧,你是为我受伤的。有了这个依据,王生不费力的在一棵树的一枝纤细的枝条上发现了那块带着鲜红血迹的红丝带。从此桃花和王生生活在一起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桃花镇也因此得名。
  镇上的年轻人为了能找到一个像桃花一样美丽、善良的姑娘,并且希望能相爱到老,也纷纷效仿。在桃花盛开的时节。到上山两人或亲手栽上一棵象征他们爱情像桃花一样丰满的桃树;或在已经开花的桃树上系上红丝带以求天长地久,偕老白头。
  每到三月,是桃花镇最热闹的季节,也是那些妙龄少女、英俊男子最快乐最开心的时候。他们或双双去桃花岭上系红丝带,或独自一人去桃花林中寻找自己的真爱。
  每到周末,特别是不用加班到周末,是戴柔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刻。
  这天,艳阳高照,分轻云淡,连路边的花草也显得格外亲切、柔和。桃花岭现在虽然承包给私人管理看护,但依旧作为风景地对外开放。游人象守护自己的爱情一样呵护着每一株桃树,每一片桃花。仿佛伤害到一片桃花就象碰疼了自己。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啊!
  上官云飞紧握戴柔的手,避开游人多的地方,寻到离河边比较近的一片稍微平整的地方,在一棵盛开着一树桃花的树边停下。他从身后背着的包里掏出一个用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纸包,打开纸包露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洁白象征他们爱情的纯洁。小心地打开手绢,对戴柔说:“我把红丝带系在这棵树上了。戴柔认真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目光温柔的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融化。
  上官系好红丝带,转身看着戴柔:“以后我们两个就系在一起了。”停了一下,他突然捧起戴柔的脸,不安的望着戴柔的双眼说:“怎么啦!神情这么专注,你不满意吗?对我或是这棵树?”
  戴柔摇摇头,扑到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上官的腰说:“怎么会不满意呢,我只是因为这样的美景和这样的情形有些感动。”
  上官将双手移开,把戴柔揽在怀中,用他的嘴唇吻着她的秀发,深深地吸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气息。两人就这样拥着、站着,谁也不再说话,仿佛他们的身体已和这些树木融为一体。过了许久,上官将手松开说:“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戴柔这才松开了紧紧扣着他腰的双手。“
  上官又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自己先做在一边,然后拉住戴柔的手说:“来,坐这儿。”他拍拍自己身边。戴柔顺从地挨着他坐下。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这不是天堂胜似天堂的美景,驱使着人们,调动这所有的感官神经,刺激着大脑的味蕾,将那心旷神怡、心猿意马的感觉扩散到全身的各个毛孔,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迷人的景色让人如痴如醉地陶醉在各种遐想和梦幻中。他们不由地想起了那个美丽的传说。从桃花仙子谈到牛郎织女,也许这就是陶潜先生笔下的世外桃源。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男耕女织生活。也许人们厌倦了清贫、安静、平淡的生活,向往繁荣富贵、宝马雕车香满路的热闹都市生活。就连农村人也纷纷为能跻身于城市,寻得一席之地而不懈努力。为了物质生活的提高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在职场上勾心斗角,每天为繁忙的工作而奔波。时代的步伐鞭挞着人们如逆水行舟一样奋力向前追赶着潮流。遥远的世外桃源不复存在。如今的桃花岭只能做为风景点,成为人们工作之余忙中偷闲的一个短暂的回复返璞归真、清扫头脑污垢的场所,但它依旧逃不掉被铜臭和利益污染的后果。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两人不由得感叹,真希望桃花岭的桃花永久不衰,像今天静静地坐在桃树下,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风韵,听鸟儿在枝头欢快名叫,看蜂蝶在花间翩翩飞舞。从唐诗宋词谈到世界文学巨著。共同的爱好和兴趣,让两颗年轻的心更加接近了。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两个人只顾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谈论着生活中的琐琐碎碎,谈小时候自己顽皮难忘的事,当戴柔感到饥饿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上官像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一张报纸摊在地上,又掏出啤酒、面包、火腿肠、糕点,一一放在地上,有随手摸出一瓶可乐打开,稍等一会儿,送到戴柔嘴边:“来,喝口润润喉咙,只顾谈天论地,竟怠慢了我们的动力工厂。
  戴柔不禁为他的细心安排欣慰。如果为了填饱肚子再去人群拥挤的饭店,她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想打破二人此刻的心情和恬静的气氛。现在她完全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无拘无束的气氛中。
  戴柔喝着可乐,上官将一根火腿肠用钥匙串上的小刀切掉包装袋口上金属扣,小心地一点一点的剥开,一直剩到拇指和食指能捏住的地方没脱掉。将它举到戴柔嘴边,戴柔想接过来,上官忙制止道:“不用,你只管张嘴吃,我拿着方便。慢慢吃。”
  戴柔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举着咬着吃,然后再喝口可乐。迟到剩下没剥掉的一小节,上官将它送到自己口中,牙齿一咬,手一拽,才将空皮丢到报纸上。戴柔连吃了两根火腿肠,吃法同前一根一样。上官才将一瓶啤酒喝掉,两人又吃了些面包和糕点。戴柔站起来伸伸腰----坐了半天也确实累了。上官将报纸上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起来,该扔掉用报纸包起来放在一边。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太阳已偏西了,阳光依旧暖暖地投放着热情的光芒,照得人身上热烘烘的有些倦意。
  “来。”他招呼着戴柔,“坐在我腿上吧。”接着又席地而坐。戴柔不好意思地拒绝着:“不行,不行,你也挺累的。”
  不要紧,我是男人,身子骨结实,长这么装就是为你遮风挡雨,我想抱着你让你安静地休息会儿。”上官坚持地拉过黛柔。
  戴柔只好顺从地躺在上官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前。他的怀抱是那抹温暖、厚实。戴柔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躺在爸爸的怀里那样安稳、踏实。
  上官紧紧地将戴柔揽在怀里,仔细的端详着,仿佛要将她的容貌刻印在脑海里。戴柔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她可一听到他的心跳。时而上官低下头亲吻着戴柔的秀发,将他的脸贴在她的头发上磨蹭着。时而有吻着她的脖子,脸颊,他呼呼的喘着粗气,热热的、痒痒的。拱得戴柔眯着眼睛忍不住缩起脖子笑着:“痒、好痒。”
  上官又喃喃道;“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好好抱抱你,我真怕手一松,你会像小鸟一样飞走,拥有你,我想我起码要活到二百岁。”
  戴柔笑了:“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像小鸟一样说飞就飞呢,小鸟也是有家的,我是哪朝三暮四的人吗?”
  上官有不安的说;“虽然有红丝带缚着,但我心中总是底气不足。”他伸出右手小拇指说:“要么我们拉钩,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谁也不许变卦的。”
  戴柔的确是优秀的。纤细的腰身,中等的个头,不胖不瘦,恰到好处。什么样的衣服穿到她身上都很得体,一张白皙的脸不用化妆就已出类拔萃;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因此她也不擅长装饰自己。出水芙蓉,自然清秀。
  为了给上官一颗定心丸,戴柔笑着也伸出右手小拇指,像两个孩子一样郑重地勾起了小拇指,并将大拇指对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上官说:“这可是印章呀!想结婚证一样盖上了印章,这不是该在证书上,这是盖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上啊!谁也不许变卦的。”
  从此,只要有时间,上官都会和戴柔一起到外面游玩。或到湖边相拥而坐,看别人垂钓,望远处的山,近处的水,身边的一草一木。或掬一捧清水。有时许久不开口,不想打破身边宁静、祥和的气氛。只要有爱,心近了,什么也不必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有时两人又聚在桃园下静坐,或摆成大字躺下,看着桃树中浓密的叶片中冒出的一个个青涩的果子而满获喜悦。天上的白云一会儿像一群马在戏水,一会儿又像一群绵羊在草原上游走,一会儿又像一条巨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要么还会将戴柔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静静安睡。他就这样与犹未尽地凝视着她,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此间。
  他比戴柔年长七岁,像大哥哥一样宠着她,爱着她、哄着她、疼着她关心着她,又害怕失去她。让戴柔总感觉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安稳,踏实,她真希望永远拥有这个温暖的摇篮。
  第四章
  当爱情不在同一条线时,相恋中的两个人追求和性格上会出现分歧。我们通常会选择自己的爱而抛弃被爱。然而当在实际生活中发现因爱而付出所换回的只是痛苦和沉重,全没有当初被爱时所获得的优越感和轻松感是,于是就想放弃自己地爱而重新再追求被爱,却发现原先旳被爱也被自己从前的冷漠消磨的没了往日的热度。
  美琪是一个追求时尚而且在感情上放纵的女孩。她认为;要活就应该活出自己的样子,干吗要受别人的言语和目光的约束。她天生丽质,也许这就是她乐于利用的资本。因此她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她才不去在乎别人的冷嘲热讽和鄙夷的目光。而且还故弄风骚的丢一句炸弹:“咋,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乐意你干生气。”工作之余,发廊、美容院、商店、饭店,只要有空闲时间,你就能发现她风姿绰约的身影,或听到她放荡的笑声充盈在这些公共场所。
  这天,下班后几个人准备去洗澡,美琪非要缠着戴柔:“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有人见他带着你出去好几次了,今天晚上打电话约他出来,让他请我们几个在‘好人家’饭店吃饭,不能这么便宜就交上我们的妹妹做朋友,让我们几个瞧瞧,也该给他放点血。”戴柔不好意思拒绝,怕被他们认为自己小气,只好打电话约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听明白来意,爽快地答应。请戴柔厂里的好姐妹,他当然不敢怠慢了这群傲慢的评论家。
  几个女孩洗完澡,早早地拥在饭店里,找个宽敞的房间坐下来,等待赴约者到来。
  上官云飞依旧骑着他那辆自行车来。一件乳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脚下一双黑色的皮鞋擦得黑亮,一脸自信地迈进饭店。戴柔在门口把他迎了进去。
  正当戴柔要向大家介绍时,冷不防美琪叫了声:“上官?-----是你啊!”
  “你们认识?”几个人不仅异口同声的转向美琪问。
  “啊!”上官愣了一下,诧异的望了一下美琪,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你也在!”他随口应付了一句说:“你们都是戴柔的好姐妹,也是我上官的好姐妹。”他又自我做了介绍和大家一一见过。
  席间,美琪兴致很高,她最喜欢这样的场合,常常运用自如的在就场中发挥自己的才能,今晚更是尽发起兴。本来大家说只要些红酒,可她缠着上官非要对饮白酒,并且缠绵悱恻的说:“几年不见,哥哥如今比以前帅气了,知道体贴人了-----”仿佛处处她就是主角。弄的上官很尴尬,在座的几个人也不自在。又怕美琪暧昧的玩笑让上官和戴柔处于迫状态,于是纷纷起身离席并劝说美琪离开。
  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大家都埋怨美琪:“这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场面,会让上官和黛柔两人之间发生误解。
  美琪不以为然,仍旧振振有词不卑不亢地分辨着:“有什么呢,我和上官早就认识,只不过当初我嫌他个子低,朝天鼻,出手不够大方,我才和他分手。如今她捡了个便宜,我就不能和他叙叙旧,好姐妹怎么了,我又没和她争抢,我只不过是猛然看见上官,想起以前他对我的好,我的护花使者被我轻易的让给别人,心里不禁有点嫉妒和不快,随便倾诉一下发泄发泄感情不可以吗?”
  大家看她不可理喻,只好做罢。
  但是戴柔心里如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她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她看到上官急切地替自己辩解着,不由用蔑视的眼光瞟了上官一眼,冷言冷语道;“原来一个嘴里自称为了妹妹上学不去谈恋爱的人,实际上内心竟然是这般龌龊,还自命清高地说自己不愿意去谈恋爱,也只有像我这样头脑白痴的人才会相信。
  上官为了表示自己清白和决心,心一横,他孤注一掷的跪在戴柔面前又解释有发誓: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那时在我们厂附近的纺织厂上班,有时会偶尔碰见。那天下班我看见一个男人拦住她纠缠,我以为是她碰到坏人了,就上前制止替她解了围。那个男人临走还恶狠狠地扬言要美琪以后小心点。美琪解释说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因为不想同他交往,他不甘心,仍旧纠缠不已。她说怕他以后找她麻烦,所以让我充当她男朋友保护她一段时间。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发现她花钱大手大脚,还和别的男人交往甚密,她的生活又挑剔又凌乱,根本是不需要男人保护的小鸟依人的类型。因此我和她交彺没多久就和她分手了。我们的交往时间也不长,也没发生实质性的亲密关系,况且也好几年了我和她也没什么感情,在说她也不知去哪里了,我早已把她忘了。并不是有意欺骗你,因为我的脑海里就没有存在恋爱这一页。你和她是朋友,你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从认识你开始,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从此也不会因为别的女人对你分心,你要相信我。这些天和你在一起,难道你都没明白我的心吗?”他举起右手:“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敢说半点假话,让天-----”
  “好了好了。”戴柔伸出手放在他嘴上,拦住了后面的话:“我信了,快起来,别让人看见了难堪。”
  女人是个易变的动物。你说她强悍吧,可以承载千般的磨难,万种的委屈。但她又是软弱的,一句哄,一个宠,一个吻就将她击败,一句甜言蜜语犹如一个巨大的麻醉弹投入脑海里,刚才还波涛汹涌的海面,马上恢复得风平浪静,此刻如中了魔咒的羔羊一般,痴痴迷迷地享受着糖衣炮弹的洗礼。
  上官看到黛柔阴转晴的脸,站起来道:“我永远都会追随你,你叫我往东我不会向西,你叫我打狗我不会撵鸡。你一百个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以后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只要你高兴,我连母狗都不会去养。”
  他的这番饶有风趣的表白让戴柔不仅破涕为笑,她忍俊不禁地故作嗔嗔道:“就你的嘴会哄人开心。”
  上官认真地说:“这怎么是哄你?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两人终于重归于好。
  而美琪呢,在大家的劝说和责备中,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既然和上官早已分手,扯原来那些有什么用呢。她当初也没有把上官真正的当恋人对待,只不过对他的细心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态度有些留恋,这个人只是充当了她一段时间的保镖和保姆。她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拘格式的人,但这种方式用在不苟言笑的戴柔身上,的确有点不合适。
  第二天她拉着戴柔嬉皮笑脸地陪着不是:“唉呀!戴柔妹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和上官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也不帅,家境又不好,我也不适合他,我只不过和他逗逗乐,寻点开心,你可别在意我在酒桌上的胡言乱语,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不过上官为人也的确不错------。”
  戴柔也挖苦似的说:“美琪姐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上官,你要嫁的可是有钱的帅哥。”
  美琪搭讪着:“那是,谁不想嫁个有钱人。”
  戴柔才不管什么有钱没钱,人帅不帅,只要上官对她的爱是真心真意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第五章
  生活是有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的滋味组合成的,如果只有甜蜜没有苦涩,那就不是生活,是没有熬成功的无滋无味的一锅烂粥。因此每个人的生活虽然不尽相同,但却都是有快乐和痛苦的,因此才显得丰富多彩,耐人寻味。
  一个刚步入社会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对一切都充满新奇和幻想,像许多年轻的少男少女一样,戴柔不喜欢总呆在工作室里埋头工作,她喜欢在大自然的风光中畅游。
  五月的天,天气渐渐变热,特别是离工厂近的地方,空气显得格外沉闷燥热,只有田野里才会有清新、芳香的气息。田野里的庄稼孕育着将要成熟的生机和热情。白天想被拉长的弹簧一样变长了,她可以有时间轻轻松松地从家中骑着电动车,一路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哼着歌曲轻快的去上班。
  上官云飞不是本地人,家住N市十里铺下河村。在距离桃花镇二十里的一个中外合资企业上班,不到逢年过节很少回家,即使有个星期天也几乎呆在厂里的宿舍里打个扑克,下个象棋,上个网。每天都过着单调、枯燥无味的生活。也许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一个西一个东却不期而遇。自从认识了戴柔,他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每天不时的给黛柔送去问候和关心,他是个机修师,时间比较宽裕和自由。平时上班只要在厂里转转查看机器防止故障发生,其余时间几乎就是待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或查阅资料,做记录。只有机器发生故障时才是他最忙的时候。吃饭睡觉可以耽误,机器的正常运转可不容忽视。只要机器正常运转,他有的是时间给戴柔打电话。有一次得知戴柔生病了,,特意送来药,并心疼地一再劝阻戴柔:“要不请假在家休息几天。”看着他又着急又担心的样子,戴柔很是温暖和开心,她心中热乎乎的。特别是听到上官在电话里一再提醒她吃好饭后别忘了吃药等等。她感到幸福极了。平时有病了妈妈再三叮咛,她总嫌罗嗦,如今上官的嘱咐却让她感到是那样的甜蜜和温暖。每天最少四次特别问候:早晨起床、中午吃饭、下午下班回家、晚上睡觉前,有时上班时间也会额外加“小灶”。只要戴柔的手机铃一响,就会有人说:“戴柔别忘了中午吃饭。”还有人会打趣地说:“戴柔,又通知我们下班时间到了。”只有美琪听到电话铃声,像发情的猫一样怪声怪气的哼道:“哎呀!,真羡慕人,我为什么没碰到天天这样打电话关心我的人呢?”
  于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并挖苦道:“你想的是有钱人,在乎这几声问候,不当吃不当喝的。”美琪被大家不冷不热的嘲讽弄得哑口无言,她硬着头皮故作神气状:“那是,没钱的我就是看不上。”
  戴柔脸上虽然感到难为情,心里却也美滋滋的,因为时刻有人在关心她牵挂她。
  每天晚上,也是戴柔最开心的时候,她可以和上官在网上视频,聊天,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戴柔喜欢写个散文,小诗之类的,写好后发给上官让他修改评论,连个人再一起讨论。日子变得丰富多彩又有滋味。
  这天早上,戴柔匆匆吃过早饭,骑上电动车刚行不远,还未出村就发生了故障,只好将车暂时存放在距离最近的一家邻居。戴柔知道这家男主人刚好在桃花镇附近的一家轧钢厂上班,就顺道搭车。
  正行间,戴柔的手机铃响了,她知道这是上官每天早晨的必修课,就只好掏出手机,那边传来了问候:
  “你吃过饭了吗?,路上小心点。”戴柔听到上官每天不厌其烦的重复而温柔的嘱咐,应道:“知道啦!今天电车坏了,我坐邻居李哥的摩托车,你不用担心,我挂了-----”
  戴柔不想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多听他说甜言蜜语无关紧要的话,因此特别提议一下,让他明白少聊会儿,并随手挂断了电话,然而却引来一场风波。
  中午未曾下班,上官就已经发了几条信息,语气相当生硬气愤,要戴柔下班就在厂门口等他。戴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下了班就懵懵懂懂急忙奔到厂门口。
  上官已经在门口等候。看见戴柔劈头就问:“为什么要搭坐别的男人的车!”
  戴柔好生奇怪:“我以为有什么急事呢,不是给你说我的车坏了,刚好停在他家门前,而且我们两个正好顺道。”
  上官仍旧不依不饶,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接你?”
  戴柔又好气又好笑:“你和我的路南辕北辙,再说你还骑着自行车,到时候我们两个上班都会迟到,你不怕挨批评我还怕呢!”
  上官无奈地换了口气:“要不我也买辆摩托车接你上下班,免得你的车发生毛病。”
  戴柔有点生气了:“你真是多此一举,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上官不安又似哀求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怕失去你,我现在真的不能没有你。”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严厉地说:“以后不许你和别的男人通无用的电话,不许无缘无故搭坐别的男人的车,更不许随便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去游玩、吃饭。”
  戴柔不高兴的说:“那你把我当成你的私人财产,天天戴在你身上吧!”
  看见戴柔不高兴,他这才转怒为笑,将戴柔揽在怀里,讨好的说:“好了,好了,不要生气,算我求你,笑一下,笑一下嘛!”
  上官软磨硬劝地哄着戴柔,看见戴柔脸上终于阴转晴,这才舒了口气说:“咱俩还要拉钩,我会爱你到老,照顾你到老,你也一样爱我到老。”
  戴柔想到这些日子上官对自己掏心挖肺地疼爱,每次见面总是先抱抱用心称量一下,看看戴柔是胖了还是瘦了,然后疯狂的吻个不停,紧紧地拥抱着,生怕一松手就飞走了。戴柔为了稳定他的情绪,无奈又顺从的和他拉了一次钩。
  不知不觉间,几个月过去了,在上官亲切的问候和狂热的爱恋的包围中,戴柔习惯了他的电话铃声,如果哪天上官抽不出空,戴柔未能及时接到他的电话,会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只要电话铃一响,心里就踏实了。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百般依恋上官对她的呵护和爱恋。
  第六章
  九月的天,温度慢慢的在下降,秋天说到就到。天空变得空旷而高远。
  为了方便,上官没有多考虑,就买了一辆新摩托车。
  这天下午,天蒙蒙的下起了雨,上官出门办事回来的路上,看见路上一个老太太推着一辆小型三轮电动车,一瘸一拐地吃力地向前挪着。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向前赶路,谁也不去注意。想起自己的跛脚父亲,上官不由得顿生怜悯之情,将车停在老太太身边询问原因。
  老太太正巴不得有人能帮助她,就对上官说自己的车没电了,有崴了脚,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自己家住桃花湾,还有十多里地,到家不但天黑说不定还会被淋湿。
  上官听罢,不用多想,马上解下后备箱上的紧松带,将老太太的电动车栓到自己的摩托车后架上,让老太太坐在电车上把握方向,小心地将老太太的车拉回家。
  上官从老太太口中得知她的儿子、媳妇都在市政府上班,还有一个孙子在市高中上学。老太太的儿子早就要老太太搬去和他们一起住,说她年纪大了,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老家,他们不能天天回家看她。老太太想:自己一走,以后若大的一个院子空着怪可惜,现在是商品时代,别人家多余的房子都可以往外出租,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搞点创收呢。这两天她托人往外介绍租房子,房子租出去了她就可以安心地搬走了。
  上官一听,不禁灵机一动,看到老太太干净整洁又僻静的小院,对老太太说他也正好想租房子,不如将房子租给他,价钱和别人一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太太了解了上官的情况后,二人一拍即合,当机立断成交。就冲上官冒雨帮她拉车的真诚和热心,以低廉的价格将她的两间东屋和一间厨房租给了上官。
  当戴柔被上官莫名其妙的带到这个陌生的小院子时,这个清秀腼腆的姑娘仍不解其意。上官将她带到屋内说:“你满意这个临时的新家吗?”
  “家?”戴柔不解的问:“谁的家?”
  上官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为了方便照顾你,我特意租的。”
  “租的?”戴柔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上官这几天电话少的原因,不是工作忙,原来是为了租房。不进嗲怪的对上官说:“想租房的事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上官以为她不愿意,小声而又失望的说:“我只想给你个惊喜,谁知你会不愿意。你不知道我为了租房和布置房间花费了不少精力,你要是拒绝我的好意,我会伤心难过的。”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戴柔含情脉脉的说:“我上班方便了,可是你呢,你瞧瞧你以后该跑多少冤枉路,早晨还要早起,我也不忍心让你那么辛苦。”
  上官松了口气,笑着安慰她:“你放心,我一个大男人骑着摩托车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再说早起对身体好,能照顾你,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乐意。”
  戴柔不再说什么。她环顾着屋里,屋里打扫得很干净,但是也很简单。北边两间是相通的,靠后墙放着一张不太大的双人床,一床崭新的棉被折叠着,床前一张新的布幔拉在一边。墙壁上挂着两张风景画:一张是一棵高大的椰子树,树下一个女人安静的坐着向远处眺望,一张是在涨潮中,一个女人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床头右边一张写字台,上面一崭新的台灯,上官曾经用的的一台手提电脑。左边一组衣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空空的,几张干净的报纸铺在里面,屋里还有一张小吃饭桌,几张小凳子。靠南边墙放着一张木式双人沙发。南边一间是厨房,一切厨具都很齐全。
  屋里虽然简单,却也很实用。上官说:“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家具是慢慢置办的,多了我们以后也无法处置,你满意不满意,这是这家主人借给我们用的。”他指着那张柜子说:“等几天我再买张简易折叠柜咱们挂衣服,再买个鞋架。
  猛然间和自己心爱的人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虽然很简陋,但足以让两个人敝帚自珍。戴柔还是很开心。只是之前上官并没有对她透露过两人要在外租住的事情,她没有思想准备。
  上官不以为然:“没什么难的事情,全当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做演习。”当晚就缠着戴柔搬到了新家。
  上官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因家中特殊原因,从小就练就一手本事,对烹饪、洗刷、把持家务样样在行,真是一个持家的能手。什么也不让戴柔插手,就担任起了戴柔的私人厨师。其实戴柔以前只顾上学,家里的一切事务从来未从摸过,因此也就觉得无从下手,对于做这样的家务事,上官的熟练程度让戴柔既佩服有崇拜。现在的男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这天晚上,上官特意做了几道小菜,并买来两瓶红酒,点上红蜡烛和黛柔一起享受二人独处的烛光晚餐。为他们真心相爱并能走在一起迎接新的生活而相互鼓励。柔和的烛光将小屋映照得分外温馨和祥和,也更增加了朦胧的诗意,连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一张壁画都在享受这一刻的甜蜜。
  尽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也不断相互拥抱亲吻,但是两个人真正地赤裸裸的拥挤在一起,戴柔显得不安和害羞,她既渴望这一刻的到来,但少女的羞涩和矜持又本能地抗拒着。上官为打破戴柔的窘迫之感,温柔地抚摸着她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你,这样吧,我给你说个字谜猜猜吧!”
  戴柔轻轻地问道:“什么字谜?”
  上官想了一会儿说:“字谜‘手套’打一字。”
  戴柔的思绪被这个字谜牵引着。紧张的情绪慢慢的放松了,注意力集中在一起,她咬着嘴唇,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自信的反问道:“是‘抱’吗?”
  上官笑着双手将她抱住说:“是抱,这可是你让我抱你啊!”
  戴柔撒娇地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他说:“讨厌,谁让你抱我,我是说这个字是‘抱’字,”
  上官眨着眼睛笑着:“我知道你说的是字,但我在读你的心。这样吧,我再给你出一个字谜。我是一个删繁就简喜欢直奔主题的人,我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事,我也不喜欢拉锯战,我这次可是一斧子砍到墨上,单刀直入哦。”
  对他的一番话戴柔兴趣不大。但她也是喜欢猜字谜,于是来了精神:“我还怕你。”她挑衅的说:“请出题。”
  上官思考了一会儿说:“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输赢在此一局。
  “天鹅南飞鸟不来,
  跟进二人脚不在。
  心头一幕又一幕,
  有人不是我和他。猜四个字。”
  最后上官又特别做了注解;心头一幕又一幕,其实是多音字,即‘一个树木的木,一个眼目的目’。
  戴柔认真的想起来:天鹅南飞鸟不来,‘鹅’字鸟不来是‘我’字,‘跟’字进来两个人即是‘双人’,‘脚’既是‘足’不在,是‘很’字,‘心’字头上一个‘木’又一个‘目’是‘想’字,有人不是我和他,那就是“你”字。她恍然大悟,禁不住高兴地叫道:“我知道了,是‘我很想你’四个字。”
  上官眨着狡黠的眼睛笑着说;“是吗,你很想我,那就是需要我了,不许耍赖啊!”他用右手食指轻轻的刮着戴柔的鼻尖,挑逗着她。
  戴柔这才醒悟过来,又羞又笑着说;“你这坏,这么狡猾,故意引人家跳陷阱。”
  上官等她平息了情绪,这才将她扶正身子,两手抱着她的肩膀说:“听好了,傻丫头,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却是一个美丽又温柔,还充满兴奋和刺激的陷阱,我愿意永远和你一起跌落在这样的陷阱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风风光光成为我上官的新娘,我会一生一世疼你爱你,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说着他又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说:“来,让我们再拉一次钩,永不言弃。”
  戴柔看到他神情严肃又庄重的样子,咽下了一句未出口的话,温顺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和他又拉了一次钩。
  他们同许多年轻人一样,还未结婚而先生活在一起,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鱼群中的两条小鱼,在欢快地嬉闹着、追逐着。他们的这种生活方式,比起那些盲目试性中的年轻人要清纯的多,因为他们都把对方当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都把对方视为自己人生的伴侣。白天各自忙自己的工作,中午在自己的厂里吃饭,只有到了晚上才可以相聚在一起。日子过得既简单又充实。冬天的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走来了。
  第七章
  戴柔在私人办的小厂里上班,有时忙的加班到晚上十点多,上官总是在她下班后到厂门口接她。有时活少时也很轻松,她会到集市上买些生活用品。
  这天上午早早收工后,下午闲着没事,金秀想去逛街收拾头发,刚好戴柔想给上官买件新棉袄。天冷了,上官早上骑摩托车上班起得早,晚上还要接戴柔,特别是在戴柔加班时。再说上官说过年放假时还要和黛柔一起回家看看,得有一身像样的衣服,当然需要有人参加指点评论。刚好二人同去。
  二人跑遍了市场所有的衣店,终于挑选到一套戴柔认为适合上官的棉衣、裤子。既不是那么昂贵看着又上档次的衣服。
  做头发也是一个需要漫长而又耐心的过程。金秀怕戴柔着急,就对戴柔说:“要么往西边那条街去做吧,我男朋友在一家理发店旁边开了个手机店,你没事可以听听音乐看看电视,要么上会儿网。”
  一同出来办事的,戴柔当然没话说。自己的事办好了只能耐心等了。就和金秀一起到西边街道去了。
  金秀的男朋友叫柯西,一个性格开朗又帅气的小伙子,长得细细高高的个,清瘦的脸上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一身乳白色的休闲服透出文绉绉的气质,但是他一开口讲话却又风雅自然。当金秀将他们两个互相给对方作了介绍时柯西礼貌地给黛柔又让座又到水,并笑着侃侃而言:“金秀,你们厂里的小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瞧这位妹妹有秀气又文静,真是个人才。”他说的很平静,不像是恭维和奉承,让戴柔听着也很自然。
  金秀白了他一眼,故意自我吹捧一番:“那是,我是什么档次,总不能降低我的品味。
  两人说笑着打着趣。柯西说:“金秀,我有事想出去一下,你们两个现在在这帮我看着店铺,”
  金秀说:“我一来你就有事,我还要做头发呢。”
  柯西用手抖抖金秀的头发说:“做什么头发啊!这样就很好看的,省得再给你整个难看的发型。”
  金秀说:“时间不会太久吧,到哪里去阿?”
  柯西说:“我到桃花镇一趟。”他停了一下又说道:“金秀,今晚上你别回去了,我还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帮忙。明早我送你去上班,我把你的这个小姐妹顺道捎回厂里。”他指着戴柔对金秀说。
  戴柔一听金秀不回去了就说:“我自己打的回厂里就行了,你们有事就忙你们的吧。”
  柯西说:“我也是顺道从你们厂门前经过,不能再让你打的回去,多不够意思呀!”
  金秀也劝戴柔:“你就让他捎带着你吧,和你一块出来却让你一人回去,他就是专门送你也是应该的。”
  戴柔推辞不过,再说还要走出市场一段路程才能搭上公共汽车。就只好搭坐柯西的摩托车。
  然而就在他们驶出市场拐弯走到正道不久,后面大道上出现一辆摩托车,车上一位年轻人看见戴柔坐在前面的摩托车上,一双惊异的眼睛象被牵住一样盯着前面的车,并紧紧地跟上去。戴柔并未发觉身后的情景。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到金河制衣厂门口停下,戴柔刚跳下车和柯西道别,猛不防身后一辆摩托车停在身边,还没来得及转身,一个严厉的声音冷冷的冲过来:“不上班,到哪里跑着疯去了,那个人是谁?”
  戴柔吓了一跳,转身一看,竟是上官云飞。
  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要么怎么会说无巧不成书,其实顺道搭车在一般人看来是在平常不过的事,然而对于上官来说,就是不正常。他以自己的推断和经验知道,男女在一起有接触的机会就有可能会产生感情,所以尽量不许戴柔搭借别的男人的车,怕一见钟情再强势进攻的男人。因此他再三叮嘱戴柔。戴柔也不愿搭别的男人的车,可偏偏这次的顺路,刚好让上官撞了个正着,特别是看到前面的那位向戴柔潇洒地挥挥手,然后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的飞走的伟岸身影,让他有点自形惭秽,他感觉到他的心想被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看着他阴沉着脸不高兴的样子,戴柔还是小心的说:“金秀姐的男朋友。走,回家再说。”接着她跨上摩托车催促上官。
  上官堵着气一声不吭,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的嘱咐着:“坐好了吗?我发动车了。”“嗖”的一下车猛地向前窜去,戴柔身体随着惯性猛地向后一仰,不是有后备箱护着,说不定会摔下来。她心中非常生气:真是小肚鸡肠之人。
  回到家,上官将摩托车一放,铁青着脸,像审犯人一样气势汹汹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戴柔一听,心里更加生气:“什么怎么回事,他是金秀姐的男朋友,我顺道搭他的车,有什么不行吗?”
  没想到上官比戴柔的火气还要大,他气急败坏的大声嚷道:“编,编吧,我叫你编瞎话骗我,你瞧瞧你手机上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为什么不接?”他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吼叫,是戴柔难以接受,她本来因为刚才的事也正生气,上官盛气凌人的话更让她难以接受,她看也不看手机冷冷的说道:“集市上太吵,听不见。”戴柔说的是事实。
  戴柔的态度和近似敷衍的话让上官像头咆哮的狮子一样大发雷霆:“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坐别的男人的车,有事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你太令我失望了,枉我那么疼爱你。”
  戴柔没想到他这么心胸狭窄,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地批评自己,只好气冲冲地顶撞道:“以前你和美琪的事你说没有我问都不再问,我多相信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对待我。我又没嫁给你,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为什么都听你的,凭什么我不能坐别人的车,我就要坐。”本来是赌气的一句话,却引来上官的误解和恼怒,他不禁脱口而出:“原来你还再计较我以前的事,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挤兑我,男人有几个女人没人笑话,但女人是可耻,你这样不感到害躁吗?”
  上官的这番无礼的话终于让戴柔满肚子的火燃烧起来,一向温柔贤淑的她不禁恼羞嗔怒,多少天来自己忽略了身边的亲朋好友,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如今他竟然红口白牙用这样的言语来亵渎自己对他的爱。于是怒不可斥地伸出右手给了他结结实实一记耳光,手中东西一扔,转身就往外走。
  人在情绪激动而不能自抑时会失去理智,语言不经过大脑分析就会脱口而出,不顾别人的感受。上官就是犯了这样的错,平时温文尔雅对戴柔百依百顺的他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交往,哪怕是搭个便车,一到这方面就会犯浑。不过一记耳光犹如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让他各路错位的神经马上恢复到正常轨道,他立即清醒过来,马上冲过去抱住将要走出大门的戴柔,惭愧的说:“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得好,我不该怀疑你的忠诚,限制你的交友范围。可是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我怕别的男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如果失去你还不如杀了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的心情。”他语无伦次的说着,痛苦的低下头,满脸的懊悔。
  委屈的泪水顺着黛柔的脸颊滑下来。上官双手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眼泪说:“你别哭了,我会心痛的,我是一时糊涂惹你伤心,是我不好,我怎么会舍得惹你伤心呢,你伤心我更痛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生气。我比你大应该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疼你爱你,而不应该让你难过,你要不解气还接着打。”上官说着拿着戴柔的手又往自己脸上贴。
  看着上官痛苦的表情,以及推心置腹的表白,戴柔的满腹的委屈和怒气也渐渐的消散着,心情也平静下来,她想应该和上官好好聊一聊。然而就在这时,上官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嘟囔着:“见鬼”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只听他回答道:“好,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于是只好无奈又不安地对戴柔说:“你看这时候------,”他一脸的无奈:“对不起,我有急事,机器出了故障,值班的员工有事请假啦!让我赶紧去修理-----”他为难的看着戴柔用乞求眼光:“厂长打来的电话,不去吧不好说。”
  戴柔只得闷声闷语道:“叫你去你就去嘛。”
  上官看着戴柔仍旧闷闷不乐,他捧起她的脸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戴柔摇摇头默不作声。
  “那么你就给我笑一个,你笑了,我才能安心地走。”上官哀求道。在经过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能笑得出,除了没心没肺地女人。
  戴柔努力地想挤出一个笑,可她的笑肌好像仍旧停留在刚才的情绪中,费了好大的劲也不尽意。她只好趴在他怀里强忍着泪说:“你走吧,我没事。”
  上官只好无可奈何地吻了她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我走了。”说着依依不舍地看看戴柔,发动摩托车,一会不见了。
  刚刚还弥漫着硝烟的小院瞬间已恢复了平静,戴柔孤零零地立在院中,呆呆的如雕塑一般。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梦幻一般。此刻空荡荡的小院显得格外冷静,寂寞和凄凉随着黑夜的到来慢慢地笼罩着整个院子,除了院子外面偶尔间传来寒蛩的鸣叫声,院内的寂静使戴柔难以呼吸,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女孩子是单纯和善良的,而又极易轻信和顺从的。无论受多大的委屈和误解,只要男人低头认错,好言好语使劲灌输,就像洗脑一样,马上烟消云散。更何况刚才上官痛哭流涕认错哀求,简直要将自己的心肺掏出来证明,让戴柔心中刚筑起的一道硬墙瞬间土崩瓦解。因为刚才吵了一架,受了委屈,虽然气消了,却没有食欲,也懒得自己动手,上官又不在身边。她一点也没有睡意,脑海里显现出她和上官在一起的情形:第一次的偶然相遇,一起去桃花岭系红丝带,一起去河边看日出,以及上官和她拉钩时的一颦一笑。当一个人只想到别人对她的好时,他的优点就会被逐渐放大,缺点和不足就会被忽视。戴柔就是这样单纯的人。当上官急匆匆地走后。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他开始耐心的等待他。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可上官一直没有回来,也未打回来电话。如若平时,有事回来晚了,就事先打回个电话,免得戴柔着急。今晚怎么了?难道他还在生我的气吗?戴柔开始不安起来。女人就是糊涂蛋,找不来原因就会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机器修不好难道就不吃饭不睡觉了吗?她胡思乱想着难以入眠。于是就将手机握在手中心里揣测着:再过十分钟也许就能接到他的电话了,如果接不到我就给他打过去。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仍然鸦雀无声。她使劲地按捺着着心中要伸出的手想: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说不定一会电话铃就响。然而一会儿又一会儿。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只得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电话嘟嘟地响着一直没人接。她愣住了,她打给他的电话次数虽然很少,一般都是上官主动打给她,而他也从没有不接她电话的习惯。即使再忙,一看是戴柔的号码,马上就应着:“忙着呢,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可是现在怎么啦!为何无人接听?她又试着拨了一遍,仍就无人接听。她心急如焚地陆陆续续又拨打了几次,都未曾得到回应。这是这么啦?她忐忑不安地想: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各种预测的可怕结果。然后又暗暗责骂自己,我干嘛要诅咒他呢,他不过是和我拌了几句嘴生气了,不愿理我,等气消了就会回来的,他以前是那么疼我爱我,对我体贴入微,我还不听他的话。这样一琢磨,不觉心头一热,开始心中不停的祈祷着:上天保佑,让他平安归来。我以后不再搭坐别人的车了------。”就这样手机握在手中出了汗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心烦意乱地捱过了漫漫长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起床,胡乱洗漱一下,也懒得做早饭,就步行到厂里,在厂门口的小吃铺里随便吃些东西,就到厂里上班去了。
  每个人都在专心地工作着,机器的咔嚓咔嚓声也在均匀轻快地响着。平时这种声音犹如音乐伴奏一样,让她随着这种伴奏哼着歌工作着,今天这种咔嚓声听着特别刺耳,它带动着一根小针忙乱地跳动着,不是走在衣服上,而是在她心上不停的传来戳去,生生地拉的她又痛又乱,她的心几乎要被穿破。脑海里乱糟糟的,她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上官没有回家也不回电话。她心不在焉的呆坐在机器旁。旁边的兰香看到了她的反常举动,轻声关切地问:“戴柔,你怎么啦!发什么呆,,脸色也不太好看,是生病了吗?”
  戴柔抬起头,努力地想挤出一丝笑,但是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她不知该怎样抑制住内心的不安情绪,只能尽量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觉。”
  “没睡好觉!”虽然戴柔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坐在她前面的美琪听到了。她不阴不阳的说:“什么事兴奋得没睡好觉!说来也让我们分享一下你的快乐。”她本来也是有点故意嘲弄似的数落戴柔。女人嘛,为了调节环境气氛故意寻个开心的话题。却没想到戴柔心里一直牵挂着上官,没听出她阴阳怪气的语气中话中有话,不由自主的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昨晚我和上官吵嘴了,他从昨晚离开到现在也没给我打电话,我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
  “吵架?”兰香有点不相信地反问道:“你们怎么会吵架呢,就从上官看你的眼神中就知道他有多爱你,不用说一天给你打来几个电话,他怎么舍得和你吵架?”
  戴柔惭愧的说:“他这个人那点都好,平时待我也好的没法说,可是他不许我接触别的男人,他看到我坐别的男人的车就会醋性大发,还和我吵架。”
  金秀听到了说:“该不会是昨天下午柯西带着你他看见了和你吵架?”
  戴柔羞惭地说:“可不是吗!”
  金秀听后又好气又好笑:“竟有这样的人,昨天是我让柯西送你的,现在的社会男女交往多么正常,如果他连这些小节都计较,戴柔,可不是我说你,他可真是小心眼,那你以后处处都要受他的约束。”
  美琪一听更来劲,她开玩笑的说:“戴柔,你可小心点,那天如果他不满意,搞不好你吃到公鸡肉或是公猪肉他要和你计较怎么办?”
  金秀白了她一眼:“别瞎起哄了,说点正经些。”停顿了一下说:“戴柔他这样对你的要求也够苛刻了,和别人交往这是你的权利,只要是和别的男人正常交往,他都不应该干预,不应该怀疑,再说你们还没有结婚,就因为这和你吵架,他这醋吃的可真太无聊。如果两个人之间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以后真正在一起生活时,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不能由着他的性子给你上枷锁,这样你连一点交往的自由都没有,以后你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工厂里工作,机器维修,请别人搬运货物,大家在一起聚会------,都免不了电话联系或其他合作。你只能在家做全职太太了,全职太太也有交友的权利。”
  “是啊!一个人的工作圈和娱乐圈总不至于偏小到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美琪也不由地皱起眉头说:“要我说好好的整治他一回,他生气不给你打电话,对待这样的男人不能听之任之,应以牙还牙,你不能给他再打电话,等他上门给你道歉,杀杀他的威风,叫他嚣张欺负你,到时我们几个好好数落他一顿,让他改掉这样的臭毛病。今晚上别回去,让他也尝尝着急的滋味。”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是祸水。无论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女人们只要聚集在一起准没好事。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戴柔满脑子的不安和担心瞬间转化成了委屈和报复。本来戴柔心中早已气消,现在经过大家七嘴八舌的煽动。像打了气的皮球一样,心里的杂念又开始作祟。她开始气恼:我不就是搭了别人的车吗,犯得着和我大动干戈,还不接我电话,把我一*个人丢下,说什么爱我到老,纯粹是骗人。我怎么就那么犯贱,干嘛又想你有牵挂你。她越想越生气。真的晚上不再回租住的地方了。
  然而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却难以入眠,坐卧不安,习惯了上官的声音,他的问候,他的宠爱,猛然隔断,就像是经常跟在大人后边的小女孩被独自一人扔在荒无人烟的沙漠,另黛柔惊恐万分无所适从。她心慌意乱地寻找着、等待着,嘴里答应着他们几个不会主动给上官打电话,但心里却实在控制不住,辗转反侧心如狱炼。这种感觉象火燎一样难受,逼迫着她难以自拔。又怕惊醒了别人的好梦,数落自己没出息、没骨气。以前上官的手机好像专门为戴柔而开着,特别是没住在一起时,晚上不通电话也会发信息,而且还相互猜字谜。如果有哪天晚上戴柔懒得发信息,他就会寝食难安,非再打通电话询问原因。自从住在一起,他们就改成了对面交谈,而且上官还教黛柔学习下象棋、下围棋。可是现在从昨天晚上离开到今天夜里连一个字也没有。戴柔真的等不及了,只得躺在被窝里蒙着脑袋偷偷的给上官发起了信息。面子值多少钱呀!谁让自己爱他呢。她想起了他们共同的爱好和兴趣-----睡不着觉就猜谜语。对,用猜字谜的方法和他沟通。于是戴柔想了一会儿,发出了一条短信:“猜字谜,‘瞎子无眼却有心,’猜一字。”
  这个字一语双关,提醒上官难道将她黛柔“忘”记了吗?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戴柔耐心的等待着。如果是从前,不出两分钟就有回信。然而无分钟过去了,十分钟又过去了,手机仍然纹丝不动。戴柔就这样将手机调成震动,握在手中又发条短信,这是一条引用泰戈尔的一句诗句:
  花:你在哪里?
  果:我在你心里。
  可是等了许久手机好像失去了功能,像块石头不言不语。她又苦苦地等了一夜,这是怎样一个内心深处滚烫的油锅煎熬着的不平静的夜啊!
  然而,从此以后上官就像从戴柔身边消失一样,没了真实的声音,没了清晰的呼吸,没了踪影,只留下他的影子和黛柔睁眼闭眼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容颜和笑靥。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每一句都让黛柔泪流满面:难道他真的这么快就将我忘掉吗?曾经被信誓旦旦说的一辈子,难道一辈子在他眼里就是信口开河,竟是这样短暂,这么经不起考验。还说不能没有我,郑重其事地拉钩,难道还是把它当作小孩子的游戏来玩耍。戴柔愈想心里愈难过。她不相信上官这么快就将她忘记,他看起来并不像个油嘴滑舌言而无信的轻薄之人。“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明白。”戴柔心里再也按耐不住了。
  银铃机械厂位于金河制衣厂西边,相距不足二十里路。因为都是距离市区比较近的地带,路上车水马龙。戴柔下班就赶紧拦了辆车直奔银铃机械厂。这时正是交接班时间,熙熙攘攘的人流象潮水一样从厂里涌出来。戴柔的眼睛向四处寻觅着,还不停的向从她身边匆匆经过的人们询问着。然而工人们上班的急欲去接班,下班的忙着补充给养或处理生活琐事。也许人们并不了解她此刻的焦急心情。对于她的询问也许不屑一顾,也许随口应付。总之她一无所获。望着一会儿就散尽的人群远远离去的背影,戴柔的脑海里刹那间如抽空了脑浆一般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立在路边,想去厂里寻找。可是若大的一个厂那么多车间她不知该到哪里去找。他失望的望着这个充满噪杂、凌乱有轰轰作响的地方,无有头绪和混乱的气氛将她的心中充满。她生气地想:“我为什么要找他,他连个电话都不给我回,我自己干嘛找罪受。”然后他悻悻的转身而回。
  当几个姐妹们知道了这件事都劝戴柔:“想开点,男人就是这样,没得到你时他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马都愿意,千方百计讨你开心,一旦玩腻了就如丢弃一件不愿穿的旧衣服毫不怜惜。他看透了你,你越粘着他,他越不在乎你,要不怎么会有‘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像这样心胸狭窄的男人不要也罢------。”
  然而再怎么说一年多的情感啊!怎可说丢就丢呢,戴柔是怎么也放不下,她像丢了魂一样,有空就去他们常去的地方,希望能出现奇迹,给她带来惊喜:这只是个闹剧。可是触景生情,芳草萋萋人踪稀,茅舍空遗乌啼。更让他心生悲意。美丽的桃花岭虽然红丝带仍在,可光秃秃的枝桠显得萧条、冷清。更觉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望着付了尘土褪了色的红丝带在阴冷的寒风中被风在肆意的吹荡着,戴柔的心几乎要碎了,为他的甜言蜜语和高超的演技将他的爱植入心中扎根之深,让自己失去竟这般痛苦而伤心。即使不愿意交往也总得给个理由和借口吧!可不明不白地突然在自己身边消失,电话不接,电脑又丢在出租屋里。真让人无法理解也难以接受,却又万般无奈。。
  转眼已是新年到,几天假期,戴柔那被压抑的情感无法释放:莫道闲情最苦,此情应与谁诉,寒风知意倾听,离愁胜似酒浓。她多想将以前的事忘掉,忘掉上官云飞这个名字,他的声音虽然在戴柔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戴柔一直痛苦地徘徊在他的身影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要。这句话就像一根丝线,牵引着戴柔这个高空飞的风筝,也许上官云飞只是把她当作儿时的游戏,那天手牵累了,玩够了这个风筝,随手一松,让这只风筝随意飘荡。要么随风卷入海底、要么挂在高枝上被扯个破烂不堪、要么一头栽下来摔个稀烂,想到这个结局,戴柔更是伤心欲绝,她真的尝到了“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的滋味。往事如烟云,此景再难寻,持梳扶镜欲难理,读物泪如雨。
  其实有缘起就有缘生,也有缘尽的时候。现代人的缘份就像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猛,把握不好就有伤痛。也许上官云飞和黛柔只是人生路上的一段风景,看过了,爱过了走过来,没抓住也就算了,何苦在精心呵护有什么有呢,总不能让他的影子时时去扰乱自己的心情。戴柔想:就当是走了一场梦,一场南柯梦。人总会在梦中醒来,再怎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是经不住时光河流的冲刷和洗涤,也会慢慢地在记忆中消融。
  新的一年就是新的开始,一切的不愉快,不健康的情绪都将被新的情感,新的生活所代替,春天的到来,将会带来全新的不一样的感觉。又经过几个月的痛苦的蜕变和自疗,繁忙的工作和环境的熏陶如浪里淘沙一样,岁月的流水慢慢地冲淡了往事,戴柔的泪水像被时光的沙子磨砺河蚌一样化成了光亮的珍珠。她将它们一颗颗转变成文字,珍藏在日记里,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忘却。受伤的心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和整理,她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想往事,而且发现如今没有上官云飞的日子一样轻松自由,反而有了解脱。戴柔想;我应该与他无牵无挂了,就让“拉钩上吊”这首诗作为和上官云飞分手的结尾吧!
  你伸小拇指
  我伸小拇指
  两根指一勾
  我们又玩起了儿时的游戏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要。”
  弯曲的手指如印章
  幸福从指尖一直洋溢到心底
  甜言蜜语像日历被随意地翻了过去
  幸福的日子也被简单地搪塞过去
  燃烧的记忆
  像沙滩上的脚印被潮落轻轻抹去
  多少个日子里我才
  蓦然回顾
  向心灵的深处
  你付出的是几十年不变的空头承诺
  我所需要的是实际行动的实施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只言片语也难以寻觅
  让我挥动锋利的剑
  斩断缠绕心灵的乱丝
  抽出弯曲的手指
  让“拉钩上吊”见鬼去
  却发现
  它以深刻在我脑海里
  我的五指无奈地深深陷入
  浓密的乱发里
  拉钩上吊
  断然不要
  第八章
  这天早上,美琪刚走进工作室就对大家高声嚷嚷:“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新闻,我又交了个男朋友------”
  “嗤。”兰香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交男朋友还是啥新鲜事,还不是说蹬就蹬,又不是第一次。”
  兰香的这句话就像一只苍蝇落在了正在吃饭的美琪碗里,他不高兴地说:“谁给你说这事呀!,我给你们说的是我又交的男朋友在金岭机械厂上班,而且和上官云飞是同一个车间。”
  大家一听“上官云飞”这个名字,都把目光射向戴柔接着又聚焦在美琪身上:“你提这事干嘛!”
  “你们听我说啊!”美琪解释道:“爱抢舌头·-----上官云飞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的人,只是他出事了,而且是大事。他们厂里那时正在扩招,怕对外影响不好,封锁住消息。不过现在已经传开了,再秘密的事也不是那么好捂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都沉默着不再说话。还不时有眼睛瞟着戴柔。戴柔曾经好容易被安耐住的平静心情刹那间又开始翻腾开了。她着急而不安地问:“出了什么事,你快说重点,别扯那没用的。”
  美琪瞟了一眼黛柔接着说:“那天傍晚上官修理好机器后他让试机,工作人已经送上电,刚好他手里的一块擦机器毛巾猛地被机器卷了进去,他伸手就去掏,机器已经启动了开了,转速多高啊!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的一只右手随着被机器吃了进去,当晚就被送到省医院去了-------”
  美琪下面的话戴柔根本没听清,她的心像撕裂般疼痛,仿佛绞碎的不是上官的手臂而是她的心,如果不是那天和上官吵架他心情不好,他怎么会粗心到在机器运转时将手伸到机器里。她联想到上官的手生生被绞断后血肉模糊的惨状,禁不住撕心裂肺般痛苦,为自己误解上官而不安,难怪这半年多来他不打电话也不接电话,他是怎样忍受心理的痛苦和身体的伤痛的啊!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
  当姐妹们听道戴柔的决定都大吃一惊。这个说:“戴柔,算了,他早已不和你联系了,你也正好可以心安理得地解脱掉,使他自己觉得配不上你,又不是你无情无义甩了他。”
  那个说:“戴柔,你可想好呀!这可是你一辈子的终身幸福,他现在可是个残废人。”
  还有的说:“不看也说不过去,毕竟他以前对你那么好,现在他有了难,你不闻不问也说不通。不过-----。”
  不管别人怎么说,戴柔决定去看他,因为她以前误认为上官不喜欢她,所以才没有勇气去找他,现在知道原来因为爱她才离开她。她必须找到他。
  第九章
  N市十里铺下河村,一个农家小院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在院子中颔首交谈。这是一个普通的五间宽的小院,堂屋四间平房,东屋三间平房。小院子宽敞干净,院内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下,两个女孩在亲切交谈,她们一会儿叹息一下,一会儿又微微蹙眉。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端庄大方,白净的脸上和上官云飞有点相似的眉眼;一个秀外慧中、皓齿蛾眉脸色绯红。他们一个是上官云飞的妹妹-----上官飞雪,一个是戴柔。
  当戴柔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她为上官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大的不行而深深痛苦和自责。这种痛苦和不安如一些小虫不断地蚕食着她,让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抖不掉他,这种内心的冲动和不安如春季里埋在泥土里的种子,经过一场春雨的浇灌,就是折断了刚露出的嫩芽她依旧重新发芽终要破土而出。今天一大早就搭上了去上官云飞家的列车,颠簸了几个钟头,下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挨到上官云飞的家。
  虽然是阴天,但是空气显得格外郁闷燥热,仿佛是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因为体力的消耗饥渴难耐,真想伸出一只巨手撕开一条清凉的裂缝,将这厚重沉闷浓密的气层都赶出去。不过小院子因为有棵核桃树的庇荫,因此也显出安静凉爽的气息。核桃树的枝叶间青涩的核桃探出绿油油的脑壳,仿佛为了探听人们的秘密而不安分地挤出来窥视。戴柔因为一路的奔波满脸绯红。现在她和上官飞雪在认真地交谈着。两个年纪相同的女孩是极易沟通的,她们都用不同的方式爱着同一个男人,因此也容易推心置腹。
  上官飞雪说:“戴柔姐,你可要考虑好,可不能再让我哥重新陷入更加深的痛苦中。不过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当时我哥在医院里睡梦中不停地喊你的名字,醒来时我问‘戴柔’是谁,他就是不说,还不允许我问,我想肯定是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孩。那些天他痛苦极了,谁的电话也不接,我看到他几次拿起手机想接,可是又犹犹豫豫的把它放下,最后干脆把手机关掉。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一个人的痛苦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戴柔听后,紧抿着的嘴里吐出了一句话:“我怎么会再让他增加痛苦呢。”
  上官飞雪说:“你不知道,从医院回来后,他的脾气变得暴躁,还无缘无故地摔东西。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以前他从不爱发脾气,好端端的一个人猛然失去了右手,在谁心里都是一道坎,再说还那么年轻-----。”她看了看戴柔停了一下把想说的某句话有生生吞了下去,接着又说;“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摔碎了酒瓶,自己又跌倒在地,左眼角上面划破了一道口子,还缝了几针,我真怕他想不开,还怕他自暴自弃。我父亲无能力照顾他我只好休学在家,半年多了,他现在也平静下来,只能接受现实。以后准备在家搞个养殖-----总得有个生活门路。你看大热的天他非要自己去割玉米地里的草,我父亲没事也随去了。快到中午了,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院内的狗摇头摆尾地叫起来,上官飞雪说:“肯定是我哥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一扇,一个人进来了,看到戴柔。两眼里的光芒如是夜行的人摸黑在行走时猛地发现前边闪出一丝亮光,但突然意识到那只是不切实际的虚无缥缈的如萤火虫一样的亮光,一忽又会象海市蜃楼般消失,马上又恢复了原样。夜行人只能靠自己的运气摸索了。
  两个女孩一起站起来,戴柔看到上官戴顶草帽,大热的天穿件长衬衣,帽檐压得很低,因为他低着头,戴柔只看到他脸的下部分,也许是为了刻意遮掩。他左手拿把铲子,右手耷拉着。
  上官飞雪走上去接过铲子说:“哥,这么热的天到现在才回来,戴柔姐来了,你们坐堂屋去吧,我先给你倒杯水,再去做饭。”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上官像一个怕见生人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对着黛柔说;‘你咋来了,天这么热,到堂屋坐吧。”
  戴柔跟着他进了堂屋。
  堂屋的摆设也很简单,靠墙是一组新的条柜,上面放着一台21寸电视机和一台VCD,条规两端各放一盆假花,中间放着茶具。后面背景是一幅风景画:一片清澈的湖水里倒映出一片盛开的浓密的桃花。一套单双人沙发,一张红色的双层玻璃茶几,屋里擦拭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可见主人是一个爱干净爱整洁的人。
  戴柔无意观察屋里的陈设,只是随意瞟了一圈一目了然。也没有坐下。半年多两个人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过一次电话,天天想念天天希望相见,如今一见面竟有些生疏感。犹如长时间吃不到肉的人嘴馋难耐,一旦给足了吃肉的机会,想吃时的欲望和滋味却寡淡了。戴柔看到上官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抬起左手,将头上的草帽一脱丢到一旁,他的脸上没了以前的风彩,那一颦一笑在戴柔眼里也变得模糊不请,从前那种相见时急切而热烈的拥抱好像梦一样。戴柔眼里的上官好像是一个抽象的人,与眼前的这个大相径庭。如今他的脸上多了道伤疤,脸又黑又瘦,一双眼睛全没了往日的温柔只是漠然地瞟了黛柔一眼,又游离到别处,露出一种生疏和冷淡,往日的热情全淹没在收藏起来的言语的背后。
  戴柔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我切断联系,你不知道当初我是多么着急。”
  上官低声而冷冷地说:“一个人的痛苦何苦要强加到别人身上。”
  “别人。”黛柔一听有点不高兴了,原来你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你怎么说我是别人呢,我们两个可是拉过三次钩的,你说会一辈子爱我照顾我。”
  上官一听“拉钩”两个字,他的情绪立即激动了,他禁不住提高嗓门,大声嚷道:“拉钩-----如今还说什么拉钩,拉钩有啥用,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我有什么资格和能力照顾你一辈子!你会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吗?你会心甘情愿一辈子和一个残废人生活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对待我这副尊容吗?”他用左手点着那张黑手痩长的脸。他脸上的那条疤痕因为情绪激动脸部扭曲像条蚯蚓痉挛地在左眉上趴着。“看看,我有能力照顾你?”他痛苦地皱着眉,猛地举起右臂伸到戴柔面前:
  那空了半截的袖管内露出了一个光杆手臂的丑陋脑袋。
  戴柔禁不住怵了一下,后退一步。她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撩了一下自己左眉上边的留海儿。
  第十章
  -------
  拉钩上吊,
  一百年---?
  ------
  ——作文培训,阅读写作培训,提升语文阅读写作能力,就来易优作文

《(短篇小说)无指诺言》添加时间:2025-05-22;更新时间:2025-05-22



    2025-05-22-116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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