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列与喜鹊
周 建
傍晚,老列回空勤宿舍,听到路边松树下传来鸟坠地的扑棱声,寻声抹去,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喜鹊。
老列是飞行三中队的飞行员,近日心情有些起伏。春节前,去年曾邀他一起回河南老家搞绿色农场的弟弟来部队探望,看着弟弟那双粗糙的黑手,老列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可弟弟却精神头十足。“哥,办农场虽说苦累脏、可干着心里踏实。”老弟还说了很多美好的规划,说得老列心都动了,眼神里也有了憧憬。
老列距停飞还有大半年,按说飞到年限再退也没人说什么,但他总觉着不得劲儿。团里的老同志,已经在改革强军的大潮中主动离职退位,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为军改让路。
那只喜鹊发现有人过来,像大祸临头,垂死挣扎。老到动了恻隐之心,见它左腿蜷缩着直打颤,便去军医那儿上了药,用纱布包好,找了只破鸟笼装进去放到窗下。
第二天早饭后,老到想到那只喜鹊得吃点么、便用纸杯盛了半杯牛奶、拿了块蛋糕。把牛奶往喜鹊跟前一推,它叫着扑腾了几下,才安静下来.将注意力转到牛奶蛋糕上。
“干吗呢,老列?哟,养喜鹊啦——”三中队长叫嚷着走过来。
"你有意见?”老列头都没抬。
"我那敢啊。”三中队长笑道,用手指弹了下鸟龙,喜鹊受了惊吓,又扑棱起来。“哟,受伤了。”
“废什么话,走开、走开。”老列操了他一下。
“明天咱俩第一波上啊。”三中队长声音低下来,显示明天任务的艰巨和对老到担当此任的特殊信任。
老列不喜欢故弄玄虚。徒弟当领导是好事。可飞行计划在黑板上写着、一目了然的事,非得弄得里面有了人情,有了尊师之味,学官场那套,让人不舒服。
"谢谢中队长”老列蹲在原地,夸张地给他敬了个礼。
三中队长觉察到师傅的不快,退开一步,说:9点技术讨论——”
"知道,第三学习室,我马上到。”老列旋即接了对方的话。他看到喜鹊绕开蛋糕,终于将喙伸进纸杯里。
技术讨论结束后,去地面演练时,那只喜鹊已经把蛋糕吃掉一多半,状态也比早上精神多了。看到老列,不再防御般地紧缩着翅膀,而是松弛地蹲在那儿,歪着乌黑脑袋看着他。
接下来的两天,喜鸽在老列的呵护下,安然度日,胃口也比先前好。第四天飞行休息时,天还没亮,就听到窗外一阵扑腾,像是喜鸽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想起来看看,可昨天晚上飞行回来,看书看到快两点。老列也算是有心人。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