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涌泉是因《阿Q与孔乙己》受到戏剧界关注的,更是因《程婴救孤》大获成功的。
像《程婴救孤》这种家喻户晓的老旧体裁,供作家发挥的空间很少。河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陈涌泉不明白吗?任何人做事都是有目的!陈涌泉改编《程婴救孤》的动机在哪儿?
像《程婴救孤》这种家喻户晓的老题材,虽有较高的群众基础与知名度,宣传成本低,但供作家发挥的空问已经很少了,这一点,难道陈涌泉不明白吗?他改编《程婴救孤》的动机是什么?
夏天,陈涌泉在创作中与两千年前的赵国人程婴“相遇”,他的脑海里总是涌现着父亲的往事——大伯被人告密,被国民党抓走押解往县上那一天,父亲拿出所有的钱,在烈日暴晒的路口等待半日,见到大伯。父亲将钱交给他。大伯说:“老二,我的俩娃子……”“你放心。”父亲说,“只要我不死我侄子就不会死!”大伯忍住眼泪,大步而去,后死在狱中。父亲果然以一生来履行自己的诺言。涌泉的父亲对两个侄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吃的先送去,穿的先送去,不但送钱,还替侄子们盖起了新房。而自己家,住的则是透风漏雨的破屋。农民父亲与赵国老仆程婴,在陈涌泉的脑海里相遇、交谈——
父亲:“我是个疯子……”
程婴:“我是个丧良心的人……”
父亲:“我没有养育四个儿子!”
程婴:“我把我亲生儿子送上了断头台!”
两人仰天大筻,复拥抱痛哭……
一张头版刊登着豫剧《程婴救孤》在绍兴获得“中国文华大奖”第一名等六项桂冠并获最佳编剧奖消息的《大河报》,被陈涌泉跪在老家父亲的坟头,与《程婴救孤》的剧本一起焚化。袅袅青烟中,他泪流满面。
陈涌采的童年是不幸的,他的母亲和父亲一生不睦,但这个不幸的童年造就了《程婴救孤》之幸。伦理就是中国的宗教,中国人的宗族成员之间的责任恰恰是中国伦理的核心。陈涌泉从父亲身上继承过来的品质延伸到自己的戏剧创作中,这就是文化的自省。这种作家骨子里高度的文化自觉,是作品与作品、作家与作家之间的根本区别。
人才是被蹂躏出来的,陈涌泉也不例外。1991年,陈涌采从河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到河南省曲剧团当编剧,他是分配进省直剧团的第一个本科生。陈涌泉一直想搞创作,大学四年,他的一些小说、散文和杂文获得过省级市级的不少奖项,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功底。当时,戏曲正处于低谷,各个剧团风雨飘摇,混口饭吃都难。生活清贫也就罢了,创作上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更让人感到屈辱。《阿Q与孔己己》历经千辛万苦在多方“指教”与“磨合”下上马后,却没有一分钱的稿费。剧团还让陈涌泉为排演拉赞助。作为一个刚出校门一没背景二没资源的年轻人来说,拉赞助的困难可想而知。陈涌泉向同学借了一千八百元印了说明书,才算过关。这笔钱相当于他在剧团半年的工资。
社会永远是现实的。当一个人没有得到社会认可时,他所承受的几乎都是责难与苛求。这一方面是考验作家的韧性,另一方面是磨砺作家的意志,丰满他的人格。十年后,陈涌泉的剧本《程婴救孤》大获成功,正值当红导演陈凯歌高调宣称要拍《赵氏孤儿》。一个朋友从中穿针引线,把陈凯歌的电话给了陈涌泉,让陈涌泉主动跟陈凯歌联系。陈涌泉犹豫再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