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消息”到处流传
----怀念史铁生
王岩
,12月31日,您沉静地走了!
我刚看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惊讶,只感到沉沉的、闷闷的。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关于生和死,您已思考了大半辈子,也许您理解得比谁都深刻。人如其名,您的生命力的确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但我们又一直担心,您毕竟是人,不是神,截瘫、尿毒症一直在折磨您,随着年龄的增加,您又的确随时都可能离去。可以说,您继续活下去是完全正常的,同时,您在某一刻突然离去也是正常的。您发表的新作品和去世一样,都不会让人惊讶。肉体的存在和消亡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您的思想早已成为我们人生观的一部分,我们将继续追问您的追问!您不曾离去,谁也不能靠肉体的长生而永恒,我们无需悲伤。正如您自己所言:“肉体不过是一个消息的载体,如此而已。然后这个肉体消失了,这个消息却还在传扬。人们获得永恒的方式不是生孩子,而是这种消息能够传扬。”我们发现,您是这一哲学最生动的诠释。
您的作品和人生总会让我们深深感动和无比清醒。感动,是因为作品中充满了浓浓温情,它拨动的是心底那根最动人的心弦。清醒,是因为作品中贯穿着发人深省的哲学沉思。情感和理性常常在您作品中共鸣,震撼读者的心灵。《我与地坛》中有两个细节让我潸然泪下,终生难忘。一个是母亲送“我”出门去地坛,半路“我”想起一件事情,又返身回来,看见母亲仍然站在原地,保持着送“我”走时的姿势,对“我”的回来一时没有反应。此刻,任何褒扬母亲的语言都那么苍白无力!另一个是母亲到地坛公园找“我”,由于树丛很密,她没找到。而“我”已看到母亲,由于倔强,竟没有喊她,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身旁焦急地走过和茫然远去的背影。“我”的悔恨足以让天地为之动容!您的“过程哲学”仍发人深省。记得第一次看《命若琴弦》,读到老瞎子得知师傅传下来的所谓秘方上空无一字时,相信所有读者的大脑,此刻也像那张药方一样,一片空白!我愣了很久,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头昏目眩,激动、害怕、过瘾、彷徨一时涌上心头。一个“天机”,就在此刻被道破了。我完全折服于文学的魅力和作者洞悉人生的能力。过程,的确就是目的。“生命的价值就在于你能够镇静而又激动地欣赏这过程的美丽与悲壮。”这些语言不知曾沸腾过多少人的热血,感激史铁生!
著名学者赵毅衡曾说,史铁生在中国思想界、文学界是孤独的。尤其是在后期,身体的残疾和病痛限制了您与生活的接触面,当有限的经历和记忆被书写完之后,您将主要精力用于哲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