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小年
一
夏天是如此漫长且枯燥的时节。
阳光毫无遮掩的直线状倾泻下来,灰色的水泥路像扭曲的白色丝带一样,腾升起刺目的色泽。仿佛宇宙涣散的温热,蔓延且彰显着夏天特有的景色。心情本是烦躁不安的,可接连不断的蝉声却在冗长的时空中跌宕起伏的鸣叫,嘈杂的萦绕耳畔。将忍耐程度逼迫到极限。最终无奈,只好沉寂下来。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将喧嚣的场面勾勒成一池春水被风拂过后依旧波澜不惊。
其实,想做到波澜不惊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记忆如黑暗洞穴中涌出的野兽猛然袭来,神经末梢被摧残的不堪一击,腐败的表情在慢慢滋生着。迅速的犹如岁月离去的脚印,瞬间清晰,瞬间溃烂。然后拾不起丁点的杂屑,全部沦陷在永无止境的思想长河中。
时间在电闪雷鸣的瞬间吞噬。此刻,全世界笼罩着一层朦胧却真实的黑色。地平线之下的夕阳转动到地球另一角度,以崭新的面容俯视着人类狰狞的灵魂。强大的燥热气流,催眠了昏昏欲睡的飞蛾,平息了火中涅盘的冲动。就像被扼杀的梦想,根深蒂固的滞留在起始的地方,继续流离失所。
或许,终有一天,梦想会像火树银花般燃亮灰寂的苍穹。
二
高三一开始宛如吸了水的海绵,以沉闷潮瑟的味道扩散着,在夏天的空气中愈演愈烈的姿态升涨。老师说高三是拼搏的一年,学校无私的在闷热的时节补课,可谓是希望的曙光无形中种植在你们身上,蓄意待发的迸射出万丈光芒,你们则要清楚的认识此刻的处境,思考未来。仿佛身上肩负着无可推卸的责任,甩都甩不掉。其实,我们就是甩不掉,它死死的萦绕身边。
或许,习惯性的鞭策语言在这时候也显得相当沉重。教室内上演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密密麻麻的油墨印制的试卷在哀怨声中纷飞,拿在手中似乎可以感觉到略微的温度延着血管流动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如酒精燃烧般的疼痛却难以启口。又或许,许多人早已把梦想耕种在永不言败的意志中,埋头继续书写着题海,隔绝了炙热,隔绝了周围的喧嚣。安静的涂抹着未知的未来。世界一下子鸦雀无声。
然而,所有人都在自私的较量,带着一副丑陋的面具逃离着人情寒暖,穿着疏远的伪装在演绎着独领风骚的兵荒马乱。
这些高三的生活写照将我隔离,孤立。我的成绩始终游离在班级的尾巴处,以一种卑微且浑噩的情愫充斥在水深火热中。感觉世界把我抛弃。一个人孤单的时候,遍体鳞伤的抗拒着。可与我同样如此生活的还有彤彤和梓鑫。我们成了坚不可摧的朋友。
说来也怪,和彤彤刚开始并不是很熟络。班级内一直流传着彤彤这个人不好的一面。她爸是公司的老总,很有钱的样子,也非常宠爱彤彤。她经常穿一些很另类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很张扬。所以,许多人都远离她,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学习玩耍。认为她有钱了不起啊,成绩还不是差到极点。等等诸多流言在诬陷着彤彤,但她好像没什么感觉,怀着一种做好我自己就行的原则,与那些人划分成两派。其实,她是很友好的女生,也很开朗。这是高三后她成了我前桌后了解到的。她坐在我前排,下了课,别的同学都趴在课桌上睡觉,她却聚精会神的翻看着封皮很精美的画册,有时我会看到颜色很鲜亮的画面,有时感觉很灰尘的画面。她低着头的发丝在有气无力的电风扇下浮动,感觉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与介入,完全的沉浸进去,拔都拔不出来。或许,是她太热爱美术吧,别的孩子其实在暑假的时候已经出去集训了,只有她呆在这里,忍受着炼狱般的煎熬。她幻想着某天可以画出一鸣惊人的巨作,想像梵高那样用晶莹的画笔描摹处绝美的风景。一种莫名的涌动在她的心底翻腾泛滥。
“你还真用功,下课了,还这么专心。”我用右手支撑着犯困的头说。
“哪里啊,我是一直看下来的,上课根本没有听老师说话,那些听不懂的话语在我左耳进右耳就跑出去了”她扭头对我笑笑又扭了过去。
“支持啊,彤彤,我现在上课真的很厌恶,有时真的想堵住耳朵,给自己片刻的宁静。”同桌梓鑫睁开呆滞的眼,以绝对同感的表情看着彤彤。
我却诡异的眼光看着梓鑫。他是一个对文字有着很深厚的见解,喜欢用华丽的辞藻表达出内心对事物的看法,在新买的笔记本上写下大段大段的唯美的散文,让许多人钦佩的五体投地。语文考试成绩中作文成绩都会等到很高的分数,然而他却没有满足。会租来许多郭敬明安妮宝贝的书,趴在课桌上尽情的享受着如痴如醉的故事结构中。我却奇快,有如此文笔的孩子为何会选择理科,况且他的理科成绩很差。这个疑问在我心中生根发芽。我曾经问过他,好像世界未解之谜,他却玩笑的说着,离不开你们啊。
如火如荼的生活还在继续,额头会由于刘海的遮掩冒出浓密的汗珠,窗外的阳光浩大的铺设,感觉听到轰隆隆的气势尽头。那些香樟树的叶子在安静的缱卷着身子,一丝不动,偶尔几只鸽子掠过没有云彩的天空时,会投下微缩的黑斑,然后消失在眼睛的尽头。曾想到地球发生的温室效应,还真是一件极其引起人类关注的问题。说不定遥远的某一天,人类会蒸发,风干,变成一股烟雾从地球上徐徐上升,最后消亡。或许,有些严重,可现在炙烤的气势在不断地升涨。
彤彤跑下楼去,五分钟内手中拿着三瓶百事可乐气喘吁吁的跑上楼。自从我们的教室搬到五楼后,谁都不愿意在短短的课间十分钟下楼买些可乐,因为消耗的能量让我们很疲惫,还会出一身的汗珠浸湿衣服,所以很多人宁愿不喝可乐,也不下楼去,让懒惰慢慢侵蚀我们的高三生活。她手中的可乐在冒出白色的气体,由于温度的升华,可乐瓶上的寒气在液化成水珠,慢慢顺着曲线的脉络流下来,掉在地上,瞬间蒸发。彤彤把两瓶可乐扔到我和梓鑫的怀中,手中甩着残留的水迹,有着被冻红的斑痕。然后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下。
她说,“刚才我下楼时,听到老师们议论咱们将在周末考试,好像是月考,我们补课已经一个月了,时间真他妈的快,就像抓在手中的泥鳅,一不留神就从指缝中窜出。看来,我还是赶快撤吧。”她再次喝下可乐,可乐在最终翻滚,鼓起的脸在夏天的燥热气流中泛红。
“不会吧,我还什么都没学会呢。”梓鑫一边哀怨,一边拍着桌子,瓶中的可乐在震动中上下翻滚,黑色的液体中汹涌出白色的泡沫。
我们就是考试的机器,这是在学生时代最普遍的身份,我们将脑子中的东西全部瓦解,填写在试卷上,也不会得到我们的满意目标。
高三。一个被窝埋葬的青春,永不见光的阴暗地域。
三
离别。这个词汇在极为伤感的在高三叱咤风云。前见天,几个学习不好的同学离开了学校,走进了社会。我想当一个人在无奈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时,是怎样的决绝与坚强。彤彤为了逃避考试在这个周末来临前离开了,她的背影似乎没有那么的伤感,反而是高大与昂首挺胸的。她是为了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心中怀揣着无限的自信与期望,步履很坚定。
中午午休时,她背着硕大的旅行包,穿着很轻松的休闲装出现在我模糊地视线中。她把我从睡梦中揪起来,告诉我现在要离开了,去石家庄集训了。我猛然清醒了,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着黯然的光芒。
我和梓鑫逃了下午的课,去送别她。
我们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车水马龙的街道,感觉我们与世隔绝的很久了,眼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新奇。我们每天憋在学校内,似乎神经都快被压迫的精神病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说说笑笑的姿态,我想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在一墙隔开的教学楼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与他们的完全不同。天空很蓝的刺眼,可我趴在窗户时,看向的天空为什么那么的灰暗。没有一只灰色的鸽子掠过,掉下一片羽毛。校园内的花朵在烈阳中摇曳,耷拉的脑袋被时光穿过。然后凋谢的死去。
“你怎么想起今天走了,还是这么的突然,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说的时候感觉到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破了里面不知的液体。
“这不是逃避考试吗,我怕自己在考完试知道成绩后,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她嘴角洋溢着微笑,低下头,用手动了动头上白色的帽子。
“你都可以逃避,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考试的肆无忌惮的剜割。”梓鑫总是这样伤感的说出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你们都要好好考试啊,虽然我这开心果走了,你们也要快乐的,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你们猜。”她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我俩不知所措的脸。
“什么秘密啊,对我们还保密,是不是不想离开我们啊。”我猜测着回答。
“告诉你们吧,今天是梵高的祭日。”彤彤脸上立刻没有了兴高采烈的神色,替换上一种沉重的表情。
我们都沉默了,谁也没有说话,打破现在的静谧。
我突然想到,今天是7月27日。梵高的开枪自杀的日子。
文森特。梵高,荷兰画家。后印象派的三大巨匠之一。生性善良,对绘画有着极高的追求欲望。他一生经历坎坷,生前并没有卖出一副作品,反而后来的每一张作品成了经典之作。前期作品情调低沉,灰暗,后期作品却极为响亮明朗,好像是用画面来传递人世的苦难,表达自己的理想与希望。单纯的色彩,像熊熊燃烧的火焰,燃起满怀炽热的激情,给观看者心灵的震撼。然而,他的命运却悲惨凄婉,1890年7月27日,旧病复发,在麦田内开枪自杀,29日清晨,停止了呼吸,闭上了那双创作美,发现美的眼睛。他曾说过:夜里仰望星星,会使我陷入如同看地图梦异乡那样的梦幻,不知何故,我总觉得,天空中的光点,好象法国地图上表示城镇的黑点一样,使人觉得难以接近,我想只要坐上火车,便可到达塔拉斯根或鲁安的话,我们在死后也应该可以到达星星上面。在这些五里雾中的推理里面,有一件不容怀疑的事——“我们在生前无法登天如同在死后不能再乘之道理。”所以我认为,使世上人类永眠的各种疾病是到达天堂的一种交通手段。我们老朽以后,悄然死去,这是我们徒步登天的机会。他对死有着很深刻的看法,对梦想一直有着永不言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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