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尔斯泰出身名门,父亲尼古拉·伊里奇伯爵参加过1812年卫国战争,以中校衔退役;母亲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是公爵的女儿。托尔斯泰1岁半丧母,9岁丧父,是姑妈把他抚养长大的。
托尔斯泰自幼接受贵族家庭教育,16岁时考入喀山大学东方系,攻读土耳其、阿拉伯语,准备当外交官。由于考试不及格,次年转到法律系。他对僵化的课程没有兴趣,而对哲学尤其是道德哲学兴趣浓厚,同时大量阅读文学作品。19岁退学,回到自己的庄园雅斯纳雅·波良纳。这本是母亲的“嫁妆”,在兄弟分财产时归托尔斯泰所有,他漫长的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
托尔斯泰在与下层人民的接触中,逐渐认识到贵族阶层的阴暗与罪恶,经过痛苦的心理挣扎,终于完全否定了官办教会,接受了宗法制农民的信仰,最后在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之交的革命形势和全国性大饥荒的强烈影响下,毅然弃绝贵族阶级,转到宗法制农民的立场上。
从此托尔斯泰厌弃自己及周围的贵族生活,自己耕地、缝鞋,为农民盖房子,持斋吃素。他也改变了文艺观,指斥自己过去的创作,甚至包括《战争与和平》等巨着,是“老爷式的游戏”,并把创作重点转移到论文和政论上去,以直接宣传自己的社会、哲学、宗教观点,无情揭露地主资产阶级社会的罪恶。
托尔斯泰的世界观发生激变后,曾于1882年和1884年一度想离家出走。这种意图在他19世纪80至90年代的创作中有颇多反映。在人生的最后几年,托尔斯泰意识到农民的觉醒,因自己同他们的思想情绪有距离而悲观失望;对自己的地主庄园生活方式不符合信念深感不安;他的信徒托尔斯泰主义者和他的夫人之间的纠纷更使他深以为苦。
现实生活与他的观点之间的尖锐对立像一盘石磨碾压着作家的心,他多么希望在哪怕是一年、一月或死前的一天里,过一过真正普通人民的生活,离弃他所憎恶的虚伪和奢华!
1910年10月28日,如同往常一样,列夫·托尔斯泰把书房里写字台上那两枝矮烛台上的蜡烛吹熄了,走进卧室。但他久久不能入睡。窗外飒飒的秋风掀起了他思绪的涟漪……
雅斯纳雅·波良纳呈现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大自然美,作家几乎整个的一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的。然而现在,这里令人窒息的空气使他一天也无法生活下去了。“不能,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快走,快!”他毅然下定决心,用颤抖的双手把衣服穿上,走进书房,燃起蜡烛,给妻子索菲娅写了最后一封信:
“我的出走使你懊恼,谅解这一点吧!请你理解和相信吧:我不能有别的办法。我对在家中所处的地位已是忍无可忍了,我不能再在这种奢华的环境中生活,我要像在我这样年龄上的老人所习惯的那样去做:他们从尘世的生活中逃出来,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自己的晚年……”
写完信,托尔斯泰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来到他晚年的挚友马柯维茨基医生房中将他叫醒。不一会儿,一辆四轮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