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是世界上最理解回忆的人。
内心的深处,一圈圈的年轮,一层层的纹理,一段接着一段,岁月的蹉跎,一抹接着一抹,是幸福?是凄苦?亦或是寂寞。总之,树哭过、笑过、累过,年轮总是记得。而在我心灵里的那段属于童年的年轮,早就随着他的离去,“啪”的一声,断掉了。
童年的年轮还记得的是他严厉的要求:
那时年少稚嫩的我,有着一颗追求自由的心,然而,那双竭力向外飞的翅膀始终达不到的,是父亲高耸在上、遥不可及的标准。十几年前的高考落榜,孤身在外的拼搏,失意的工作,早就磨光了父亲的激情,而唯一的光芒,就是我,的未来。渐渐的,我习惯了他用最高要求定位我:放学之后,拖着我离开同伴,带到晒谷场,毫无疑问的说,等着我的一定是像蚂蚁一样的题目写在地上,没有空调,没有椅子,顶着烈日,蹲在地上。倘若做错了,就踹我一脚,果断让我跪着写。虽然那一脚不重不疼,但在外人看来,实在也有几分不忍,而作为父亲,他一如既往。当然我对他是恨之入骨,理想什么,都是虚词。那是在我心里,麻木的认为将来为他读书,为他高考,不然会被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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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人生里一直都不会有他的将来。
他生病的那几个月正值寒冬,枯萎的树枝悬在空中孤凄的飞舞,死一般的沉寂,看不见的寒冷,摸不着的痛,却在父亲眉间紧皱的痕迹里显而易见,原本铁壮如牛的男人也只剩枯枝一根,早已无心像以前那样督促我了,只是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说。当我一走近是,他又像个小孩似的,滔滔不绝。他说的总是我,要我好好读书,要我认真听话,要我。他说他很爱我,一直都。我就一直听说着他说着以前他最忌讳的爱,那么平淡,而又那么深情。
童年的年轮走到了尽头,生命垂危的他,也到了死亡边缘。
长陵一飘一落,没有定数;哭泣声,一阵阵,刺得我心好痛;没有任何理由,我原谅了他对我做过的任何“残忍”的事,其实,因为那是父爱的表达,一点也不残忍,只是他太笨,不懂罢了,所以,从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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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断了;父亲,走了;那段严厉的爱——死了。
高一: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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