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家的院子里,放着一把老藤椅,是爷爷生前编的。藤椅的扶手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还卡着一片去年的银杏叶,坐上去会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奶奶温柔的唠叨。
春天时,藤椅旁的月季花开了,粉色的花瓣垂到藤椅扶手上。奶奶总爱坐在藤椅上择菜,阳光透过月季花叶,在她银白的头发上洒下碎金。我会趴在她腿上,看她手指灵活地掐掉青菜根,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的清香。她择菜时,总会把最嫩的菜叶留给我,说:“丫头多吃点,长高高。”
夏天的傍晚,奶奶会把藤椅搬到葡萄架下。葡萄叶层层叠叠,挡住毒辣的太阳,偶尔有串青葡萄垂到藤椅边。奶奶摇着蒲扇,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我们那时候没电灯,晚上就坐在院子里,听你太爷爷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我靠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皂角的香味,听着藤椅 “咯吱” 的轻响,慢慢就睡着了。
去年秋天,奶奶生病住院,藤椅就一直空在院子里。落叶堆在藤椅上,月季也蔫了不少。我周末去奶奶家,会把藤椅上的落叶扫干净,坐上去轻轻晃 —— 就像奶奶还在身边一样。有一次,我在藤椅缝隙里发现半颗纽扣,是奶奶缝衣服时掉的,我小心地把它收进铅笔盒里。
现在奶奶康复了,又能坐在藤椅上择菜了。看着她弯腰的身影,我突然觉得,这把老藤椅不仅装着岁月,更装着奶奶对我的爱。以后我要多陪奶奶坐在藤椅上,听她讲更多故事,把这些温暖的时光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