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破晓。
时过。境迁。
悲欢。苦乐。
泪落。无言。
一.启
九月熹微的曙光,冲淡夜幕后,最终还是无力地止步在山林前,止委遣一支柔光,深访丛林。曚昽的光扑到脸上,唤醒还沉浸在朦胧月色中蒙眬的我。
最后看了一眼我曾留足的地方,我准备离去。任由最后的晚风吹散离歌的符调,扬起篝火的余烬,这些东西散在风中,或许更好。又瞥见几道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隐入薄雾,匆匆离去的动作里只留下他们心里潜伏的恋恋不舍,如此倥偬迫促,又留下多少泪合。
一切都已经变更,心却仿佛仍留在昨天,留湎在昨夜的梦里,昨夜的歌声里。
朝阳的召唤愈加强烈,不由我再作停留。哭也罢,笑也罢,淡然无失也罢,都已成印影,唯一能触到的,只剩继续向前的路。
离林子边缘愈近,夜的痕迹愈淡,心中的怅惘愈深。
路旁的景象自头至尾无一点变化,都被罩在清晨的雾霭中,看似近在咫尺,伸手去摸却又遥不可及。我只能寂寞地走着,甚至都不知道脚下,是一条怎样的路。
二.行
空气微润,多少有些清新之感,树上地下,又布满晨露——那些夜离去时留给白昼的泪。可这般湿润的环境里,竟飘来了一股烟味,我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但烟味一点也不呛人,反而充满那木本纯粹的香郁。
循味而行,我抵达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儿有一个人,一团火,一小团黑暗。
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那火熊熊燃烧,焰力旺盛。
那黑暗浓重如墨,抱为一团。
“你是谁?”我问他。
“守夜人。”他回答我。
“这里空气这么湿,你怎么生的火?”
“用我的心。”他指了指自己正在淌血的胸口。
“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为我的信仰。”
“信仰?什么信仰?”
“夜。”他又指了指那团黑暗。
“可天就要明了,夜将会逝去。”
“不会,它只是睡着了。”
“你就如此自信?”
“是的。也正是白昼,让夜显出了自己的珍贵。”他的声音很低哑。
“那生火干嘛?”
“最需要温暖的,往往是最寂寞的,夜如此。”
“可你所做的只为信仰?”我看着他瘦削的脸庞和嶙峋的躯身。
“只为信仰。”他重复。
看着他笃信的样子,我有些惭愧:自己一天又一天地活着,又为了什么?
“你没有信仰。”他说。
“何谓信仰?”我茫然地问。
“追随自己的心。”他指向自己残缺的胸口。
“你的回答太空虚。”
“呵呵。”他的笑声沙哑喑暗。
“笑什么?”
“信仰本身就是虚无的啊。”他微笑。
“那你又如何感知它?”
他没有直接作答,而是问:“那你回答我,那些整日奔忙于自己的事业、工作的人,都为了什么?”
“财富,名声。”
“那些为了自己、家人而劳碌的人呢?”
“家庭,生活。”
“那些,便是他们的信仰。”
“你认为我的信仰应该是什么?”
“问你自己。我只想说,有时候,人们往往过于追求白昼的刚强与热度,而忽视了夜的执着和冷漠。但具体要如何走下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选择。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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